吃完早饭,梦儿则起床去了关姐那,照顾着她,我也跟着苏父出了门。
白天的街道比昨晚热闹了很多,只是乡亲们脸上都蒙着一层焦虑,看来这次的事情的确对镇子上的人造成了很深的影响。
跟着苏父走进了第一户遭到袭击的人家,经介绍才知道,原来这家的老人也在晚上散步的时候被一个怪人泼了一身的血水,老人本就年迈,哪里受得了这种惊吓,于是病倒在床。
“老人可看到泼你血水之人的模样?”
老人的症状和关姐差不多,都是脸色通红,虚汗不停,只是在他的脖子上有几块脓包,或许觉得痒,他便抓了几下,之后摇摇头,“没有,我晚上的时候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那晚又是一个黑影,他突然的出现,然后泼了我一身的血,当时没把我吓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好的,谢谢你了,”离开了老人家里,我想了一下,估计剩下的人也差不多了,毕竟晚上的确没人会注意身边的人,更不要提袭击自己的人又是一身黑色穿着。
之后我和苏父去了剩下的几户人家,得到的结果也都一样,看不清对方的相貌。
从最后一位遭到袭击的人家走出,我连续得到的所有答案都是看不清,只觉得黑漆漆的一片。
询问无果,本打算跟着苏父买些食材就回家,却不想,看到了一边的桥下全是黑漆漆的的人头,“岳父,那是什么?”
苏父看了一眼桥下,“那些啊,是从隔壁镇子逃难来的,他们全都是些可怜人。”
“怎么个可怜?”
“隔壁镇上爆发了瘟疫,疫情严重,这些人逃难至此,虽然检查了身子,确实健康,可我们这的镇长为了防治,只允许他们待在桥下,每日送些白粥接济,唉,可怜啊。”
“瘟疫吗?”听到这两个字,我率先想到的便是在重庆的时候,那个神棍所散播的,虽然最后他还是拿出解药救了百姓,可损失却是永远也弥补不回来的。
这个时候,有个孩子从桥下跑了出来,看到我手上买的些猪肉蔬菜便过来拉住我的腿,“哥哥,哥哥,我饿。”
孩子的脸上都是灰尘,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把生的肉给他吧,于是到旁边买了一块烤红薯,“小朋友乖,先吃这个吧。”
他拿着开心极了,苏父却在一旁教育我,“归零,我知道你好心,可下次千万不要这样了。”
“啊...为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苏父解释道:“这些难民流落到这,镇长让我们和他们保持些距离,都是小老百姓,别触了上边的霉头。”
“记下了,岳父别生气。”
“我没生气,你有这番心地,我反倒开心。”
看着远处难民拥挤,我又问了一句,“不知岳父可曾想过,晚上的事会不会是这些外乡人做的?”
“不会,他们一直都在这里,白天晚上都有巡捕在这看管,根本不可能出去行恶的。”
“是吗?这样看来,的确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又买了只鸡,我就和苏父回家了,他先是把鸡宰了,然后放在锅里炖汤,说这对关姐的病有好处,给她好好补补。
接着我把豆腐钝了青菜,猪肉配着芹菜又烧了两个菜,加上米饭,这才上了桌。
苏梦把关姐扶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坐在桌子上,难得的一家人聚在一起。
关姐咳了两声,“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归零和梦儿要常回来坐坐。”
“嗯,一定,”关姐显然不太舒服,声音也更加嘶哑。
我却在她放下领子的时候看到她的脖子上,竟然出现了几个红点,这些红点在关姐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关姐,你脖子上...”我指着那些红点,“是本来就有的吗?”
“脖子?”关姐摸了一下,苏父也看了过去。
“没有啊...昨天还没有,这是怎么了...”
关姐怕坏了兴致,又把领子立了回去,微笑着道:“没事,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多了,起了疹子,不碍事的。”
“是吗?”苏父不愿意怀疑关姐,“这样不行,下午我去医馆找个郎中回来瞧瞧。”
“嗯,先吃饭,别凉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清楚的记得早上拜访的第一户人家,那个老人是第一个被袭击的受害者,他的脖子上虽然没有红点,却有一些红的发白的脓疮,该不会是经过了一段时间,这红点已经恶化到了那种地步!
吃过午饭,关姐躺回了床上,苏父出门去医馆找郎中去了。
我和梦儿来到关姐床前,“关姐,这红点之前是没有的吧?”
关姐点点头,“应该是没有的,我之前脖子上没什么东西。”
“那你可觉得疼或者...痒?”
“疼倒是不疼,但确实有些痒。”
听到这里,我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被牲畜的血泼过,和皮肤直接接触之后,连续的发烧,咳嗽,浑身无力,还有这血色的点,以及经过一段时间恶化成脓疮,这是...
门外,苏父已经把郎中请到家中,我赶忙出去,把关姐房间的门关了起来,挡在身前。
“归零,快快,别挡路,让郎中看看关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现在应该要让所有人远离关姐,毕竟现在还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传染,“岳父,我看错了,那红点真是痱子,我刚才给关姐抹了些药膏,现在已经消了。”
“真的?”
“嗯,岳父放心吧,我拿出一个银元递给郎中,真是对不住了,让你白跑一趟,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人没事就好,我看苏大哥这么紧张还以为什么大事,那苏大哥,我就回去了。”他转身离开。
“嗯,麻烦了,对不住,”苏父或许知道我在说谎,所以他接着问了句,“真的没事了?”
我看着四下没有外人,才叹了口气,“岳父,我...关姐的病不能给郎中看。”
“为什么?”
“因为她这是被感染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