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相信,但这样一来就解释通了。
一个纯洁的女人做了修女,并且在不久之后有了身孕,在一个全是女人的修道院内,除了玉珠之外,其他的修女肯定会以为她是被她们所信仰的神临幸了,那么她腹中的孩子无疑就是神子,或许是出于嫉妒,或许是出于贪婪,又或者是她们扭曲的信仰,她们最终将这个孩子生生吃掉,可修道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肯定需要一个更有权势的人主持。
“吕哲,修道院发生惨剧的前几晚,你的导师在哪?”
“约翰导师?”吕哲虽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但还是努力的回想,“导师他一直在处理事务,没有回来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果这些修女已经得到了惩罚,那么……
“我知道了,玉珠最后要屠杀的仇人,就是你的导师,约翰!”
“为什么?”李景瑜问道。
“生吃婴儿,这种事情若是这群修女主导,想来也不可能,所以肯定有一个权力比她们更大的人,修道院发生了玉珠的事情,无疑是对神的亵渎,但是换个方面去想,若是她被神临幸,或许就完全不同了,而她们肯定会找这个更有权力的人商量,整个成都估计也没有比约翰牧师权力更大的牧师了吧。”
“可第一晚吕哲就和牧师来了,她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下手杀了约翰?”
“约翰的实力恐怕也很强吧,和昨晚一样,他和玉珠的力量悬殊不大,加上他们及时撤退,玉珠也没有机会,因此玉珠一直在修养,为的就是报仇雪恨,所以玉珠恐怕不在这里,她应该去了教堂。”
“什么?”吕哲大惊不好,“导师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这女人现在去找他...”
吕哲想到这里,连忙跑了回去,我和李景瑜也快速跟上,周初没有听见我们的交谈,一脸无辜的跟在最后,“师傅,我还能见到玉珠吗?”
“可以,”我不知道他们应不应该相见,相见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跑出修道院之后,我们紧跟着吕哲,或许是他心中急切,我和李景瑜跟不上,不一会就没了他的踪影,好在李景瑜知道去往教堂的路,我们才没有迷失。
等我们到了教堂的时候,诺大的门已经碎成了木块,吕哲正紧紧握着手中的十字架,抵挡住一个黑肤女人的手臂,而他的身后,一个金发牧师被打在地上,不停的吐着血。
虽然有些同情玉珠,但也不能让她滥杀无辜,吕哲完全不知情,我将仅剩的一包黑狗血扔了出去,洒在毫无防备的玉珠身上。
鲜血像是火焰一样烧在玉珠黑色的皮肤上,她转身看着我,“又是你,今天那个红衣女人不在,我本不想滥杀无辜,这可是你逼我的。”
“玉珠!”身后,是男人急迫的声音,周初赶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却还是一眼认出了心中的挚爱,“玉珠,我是周初啊...”
“周初?”女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你怎么在这?”
“我...想见你,就跟着他们来了,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周初见到女人此番景象,压抑许久的相思之情顷刻爆发,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我?”玉珠杀戮的心在看到周初的瞬间竟产生了一丝温情,“都是他,这个牧师,一切都是他的错,我要杀了他。”
吕哲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刚刚为救约翰,力量早已枯竭。
我将最后的黑狗血洒在她的手臂,现在也已经没了手段。
她一手推开吕哲,看着躺在地上的牧师,还是下了手。
“不!”吕哲连站都站不起来,根本无法阻止。
就在那生死一刹,一株肉色的植物从地面破土而出,这植物像是一株藤蔓,从玉珠的双脚缠绕,一直覆盖在他的脖颈。
“玉珠姐姐,你已经杀了修道院里所有的修女,这个约翰牧师就放过他吧,我可以保证,他以后的人生会永远在监狱里度过,”李景瑜双手平摊,像是在控制着那株肉色的植物。
“不,不行,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李景瑜回道:“他也吃了你的孩子?”
听了李景瑜的话,玉珠先是一愣,“你怎么知道吃孩子的事情?”
“人死不能复生,他的罪我会让我父亲李大帅亲自制裁,你已经罪孽深重,就不要再多加一重。”
“不,我一定要亲手宰了这个畜生,”玉珠完全挣脱不开这肉色的植物,她的双眼涌出两行血泪,“这个畜生,他不光是吃了我的孩子,甚至......”
玉珠此时完全被愤怒蒙了心智,“当我被父亲赶进修道院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周哥的孩子,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可到了四个月的时候,就再也瞒不住了,院长当时找来了这个畜生,他看过之后居然说我怀的是神子,我当时想着如果我解释清楚的话,他们说不定会直接滑掉这个孩子,就一直瞒着,可万万没想到,等我顺利分娩,生下了孩子之后,那些修女,还有这个约翰竟然说若是以神子为食,来世即可为神的屁话...将我的孩子用刀分成了一百零九份,他更是在我的面前,将孩子的头啃个干净。”
玉珠再也支撑不住,哭成了血人,“之后,他说我是被神临幸过的女人...更是将我强-暴了,这个畜生,你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李景瑜听了这些,心中也像是燃了火一般。
我看着牧师,他满脸的惊慌,不做任何解释,像是默许了一样。
我本想说放开她吧,此等怨念极深的女人,此等禽兽不如的牧师,还是让她下手吧。
可还没等我说话,身后的周初已经跑了上去,愤恨的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根十字架,用尽全力的插进了约翰的太阳穴,一下,两下...
直到牧师的脑袋全是血孔,失去了呼吸。
“周哥...”玉珠看着周初那失衡的模样,心疼不已。
李景瑜双手一散,那肉色的植物也像是没了生命的藤蔓,迅速的陷入地下。
“对不起,玉珠,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周初跪在玉珠面前,一人一邪,一黑一白,相拥而泣,那一刻,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玉珠身上的那层焦黑逐渐褪去,仿佛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那个纯洁善良的女孩。
玉珠仿若云烟,完全消散,只留下一个玉色的珠子,那是周初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他捡起珠子,哭的,像个孩子。
当我再次看去的时候,吕哲已经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我和李景瑜安慰着周初,将他送回了家,妻子惨死,唯一的骨肉化为人食,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极为痛苦,李景瑜尽其所能的安慰着他,直到天快亮了,我才和她回了帅府。
天亮之后,李景豪安排着人力,将修道院和教堂的尸体全部处理,之后更是永久的封禁。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吕哲,或许是内心信仰的崩塌,或许是自认导师的背叛,他一直未曾出现过。
这次的事情,李大帅本想重谢,不过和上次一样,我只要了一百银元,便和他告别。
就在我和苏梦刚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景瑜突然走了上来,“怎么样,归零小师傅,我这忙帮的还算可以吧。”
“这次多谢李姑娘了,”虽然很好奇她是如何驱使那一株奇怪的植物,可我终究还是没有问。
“谢就不必了,如果我有机会去酆都玩,你要做东。”
“一定一定,”我点点头,眼角却看见苏梦嘟着嘴,已经坐进了车里,连忙道别,“天色不早了,李姑娘,有机会再见吧。”
“嗯,一定有机会的,”李景瑜点点头。
坐进洋车,我们一路西行,路过修道院的时候,看着门上大大的“封”字,我只想说,一个人应该有所信仰,它可以成为低潮时,悲伤时,痛苦时的精神寄托,可若是以信仰的名义为祸人世,不仅害了自己,更是将自己的信仰抹黑,我原本的信仰是父亲,至于现在...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看着她有些吃醋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