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搭载着我来到州成的客车还没有走,卖票的阿姨看见我,冲着我喊,“快来!快来!再晚来十分钟,我们的车就要开回去了。”她把我的背包丢给我,转身进班车拿出一个喇叭,朝着站口喊“马镇的!马镇的!还有十分钟就开车了!验票了!验票了!”重复的声音在候车室里回响着。多年之后,我回想起来,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听到“马镇”。出了车站,人们讨论最多的还是西城的友爱路,那里的房地产生意很旺,买房的人都紧盯着那里的楼价,还有东城的南街,东城的南街几乎是老老少少都喜欢来的地方,这里的美食,服装等等产品应有尽有,价格优惠,满足了老老少少的购物欲望。我就是在这里的某一个烧烤摊,一边吃着韭菜串,一边就着啤酒,抬头看见了正在与人“猜码”的阿丽。她穿着一条低胸抹肩,带着一对圆形大耳环,烫着棕色的波浪长发。我怕我认错,便盯着她看了好久,她一脚踩在椅子上,拿着对瓶吹着啤酒,旁边的人起哄地叫着她喝。“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瞧不起女人,我撒起酒疯来,你们谁都治不了我。”阿丽拿着啤酒瓶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旁边的男人,喝着酒,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她。“阿丽!”趁着她准备撒酒疯的时候,我叫住了她。“阿桃?!你怎么在州城?”她惊喜地叫出我的名字,甩下酒瓶子跑过来拥抱我。我不太想和她拥抱,对于很久不见的人,我更习惯的是拘谨的点头微笑。于是,我拘谨地推开她,朝她微笑了一下。她看不出我的尴尬,热情地想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们。我站不动,她拉着的我的手被我的“不动”往回缩。她惊讶的看着我,拉着的我的手,也放了下来。“我……我不是很想过去。”我嚅嗫地说,“他们好像不是好人。”“哈哈哈哈……”阿丽大笑了起来,“看着不像好人的,往往却是好人,看着不是好人的,往往把我们伤得很深。”说道这儿,阿丽的眼光突然暗淡了下去。“不过,你不喜欢过去,就不过去吧。我陪你喝两杯。”说着,阿丽在我这桌坐下,回头对着那帮男人说,“姐不陪你们了!姐要跟我姐们喝几杯。”拿着一杯酒回敬了回去。我窘迫地看着桌上的几串韭菜,这是我捡了一早上的瓶子换来的,再点下去,没钱付了。阿丽看出来我的窘迫,“今天我请客,姐出来这么多年,该是我请。”阿丽把我吃剩的韭菜棍子扫到一边。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她的打扮,抹胸的裙子,使她的春光时隐时现,眉毛如柳叶般悬在眼睛上,眼皮上也覆盖了桃花似的颜色,嘴上的口红,妖艳且鲜红。我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你老公呢?”她正收拾着的手,停了一下,继而云淡风轻地说,“什么老公不老公的,姐现在是单身,逍遥又自在。”说完咧开嘴笑了一下,可是,我觉得她笑的很难看,鲜艳大红的口红色使她的笑很难看,大概是这样吧,我为她的笑找了个借口。夹杂着胡椒粉与韭菜味儿的夜风吹起了阿丽的碎发,我猛喝了一大口啤酒,赞叹生活啊,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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