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蕊和李长风分开后,那登徒子仍是不知死活的跟着陈小蕊,虽然身后多了张狗皮膏药,但陈小蕊也懒得多嘴,他乐意跟着就跟着好了,只要别妨碍了她的正事就好了。
传闻说王任要来这阵子上,陈小蕊便千里迢迢的也到了这阵子,她相信和她一样的人必然不再少数,只是她必须要找到王任。
不然……
陈小蕊的眸子暗了暗。
看着陈小蕊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登徒子不由大笑,打趣似的问:“姑娘,我瞧你也在这镇子上晃悠许久了,怎的?要找东西?”
陈小蕊撇了登徒子一眼,点了点头。
登徒子来了兴致。
“若是要找东西,那早与我说便是了,在下别的不才,就轻功而言还有有些自信的,若是什么大物件,还是轻轻松松的。”
陈小蕊没说话,登徒子也不自找没趣,只是跟在陈小蕊后头,脸上多了些玩味。
走过街上,有不少好看的饰品,陈小蕊没在意,可登徒子在意了。
止了步子,拿起一件簪子,玉制的簪身让他显得有些贵气,顶上挂着朵玉芙蓉,小巧的坠饰也是用玉石铸成的小玉球。
“这簪子几文钱?”登徒子问了。
小贩抬了头,就瞧见个穿着贵气,容貌俊美的公子,便露出谀媚的姿态:“瞧公子您说的,您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做工,一两银子不二价。”
登徒子笑了:“嘿……你这点把戏骗骗人家也就算了,想糊弄小生,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嘿,客官您的眼睛还真毒。”小贩听了话,也笑起来:“二十文钱,它就是您的了。”
“二十文钱……油水不少吧?”
小贩的脸僵了僵,这簪子其实也就值五文钱,要能卖一两银子就是血赚,就是卖了二十两也是小赚。
他本以为这公子就是唬他一唬,谁晓得这眼睛是真毒。
活动了一下脸颊,小贩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见登徒子仍了一两银子到摊子上,小贩还没开口,就见登徒子从怀里掏出快布子把簪子包了起来。
“你这簪子也就值个六文钱,但我偏偏要拿一两银子买,这样这簪子就值一两银子了。”
一面说笑,登徒子抬起头来,却见陈小蕊已经没了踪影,不由的摇了摇头:“真是急性子呢。”
登徒子像追上去,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儿。
“小风流。”
登徒子止了步子,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多了些凝重,转过了头去。
是一个男人。
一个身高六尺,衣袍只有一只袖子,另一手裸露在外,健硕的肌肉盘虬在胳膊上,这条胳膊被太阳晒的很黑,跟身子其他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拳头上带着个钢制的拳套,密密麻麻的倒刺让人毛骨悚然。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来人认得登徒子,登徒子也显然认得来人
“你不是自诩风流浪子,要揽天下美人入怀么?怎的也有兴致来趟这浑水?”
“那又是谁跟你讲,这小镇上没美人的?”
……
有的人走着走着,人就没了,就比如某个登徒子
当陈小蕊想到登徒子的时候,人已经没了,不过对陈小蕊来说这是好事。
王任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这也难怪,陈小蕊总不见得见到一个人就问他知不知道王任吧?
这不现实。
这镇子实话实说有些偏僻,但人倒是不少,五花八门的方言也是此起彼伏,倒不像个小镇子,而是个大城池。
不过镇子上人虽多,能住人的客栈也就那几个,陈小蕊跑的腿都麻了,倒是打听清楚了。
“不是这里。”
从一个客栈里走了出来,陈小蕊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上,上面写着镇子上仅有的两个客栈,还有可能住人的一些地方。
从包袱里取出笔匣,打开后取出毛笔,又在笔匣里自带的孔子里蘸了墨,就把一间客栈的名字划掉了。
陈小蕊把笔放了回去,笔要是一直不洗,墨干了对笔不太好,但这会儿也没能洗笔的地方,也就只能将就了。
找王任其实不难,排除法就行了,难的是找王任的化名。
这就只能靠直觉,又或是猜了。
路过了一间酒馆,名字叫做清平,本来这种地方是应该去找找的,但陈小蕊调查过了,这里是不能住宿的,所以不找也罢。
从外面能隐隐约约听到说书人的故事和李长风的声音。
李长风的声音?
陈小蕊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呢,李长风可是还在剿匪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天上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落在路上行人的脸上,冰冰凉凉的,有些人抬起头来张望两眼,就放下手上的事走了。
有的人打了声招呼独自走,有的人则一起走了。
街上行人逐渐少了起来,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也没有停的意思,陈小蕊想了想,决定再找一会儿再说。
这会下雨了,王任恐怕也得回到客栈去,正是她找王任的好时机,习武之人不至于那么容易就感冒的。
“奇怪了,都下这么大雨他们都不回去吗?”
“人不是少了很多嘛?”
“啊……我还当是以前呢。”
“多长点心吧。”
两个男人从陈小蕊的边上走过,他们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麻袋,要是没猜错的话,里面装的应该是米,袋子应该很重,但他们已经习惯了,一面赶着回去避雨,一面还能有说有笑。
应该是邻居?
陈小蕊想了很多,忽然一声晴天霹雳炸开,让陈小蕊整个人一哆嗦。
“算了……时间还多……先回去吧。”陈小蕊嘀咕了一句,就在雨里跑了起来。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回去了,还有人撑着伞站在街上叫唤:“卖伞了!卖伞了!三十文一把!童叟无欺!”
陈小蕊倒想买一把,但一来囊中羞涩,二来她急着回去。
伞不是必须要的,王任不是有钱就能找到的,但剿匪的确是有钱就能干到的。
“不知道李长风剿匪办的怎么样了,这大雨……山上一定满是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