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游荡在街上,肚子有些空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叹了口气。
巧的是边上就有个卖炊饼的摊子,香气倒不是很浓,奈何李长风腹中空空如也,也有些馋了。
走到摊子边上,那儿正巧有三个人排在李长风的前头,正在讨价还价。
“老板,十文钱三个炊饼怎么样?”
“哎呦,我说这位爷,我就做点小本买卖,十文钱两个炊饼也是行价,不能低了,不能低了啊。”
仨人面面相觑,又争了一阵子,这才被摊主以“后面还有客人”为由,没能占到什么便宜,给了十五文钱拿了三个炊饼。
李长风走到老板前头,摸出了那汉子塞给自己的十个铜板,全部递给了摊主,拿了两个炊饼就要走,却听到了边上仨人的窃窃私语。
“真要宰了那女的?”有人啃了一口炊饼说道。
“老爷吩咐的事,还能怎的?那小妮子借着剿匪为由,骗了老爷九两银子,老爷怎能不恼?”
“剿匪也确实是好事啊。”
“是不是好事我岂会不晓得?但九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我这一个月的工钱也就一两银子罢了。”
“说这么多做什么,老爷吩咐我们什么,我们做什么就是了。”
李长风狠狠的啃了一口炊饼,眼睛朝着仨人的方向瞄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走了。
李长风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凉风的原因,他有些醒酒了。于是就不再闲逛了,回了自己的店铺——他平时也都直接住在那里面。
进了店铺里头,陈小蕊还没回来,李长风就点了油灯,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店铺,虽然醉醺醺的,还是稍微打了点水稍微打算稍微清理一下柜台。
却发现柜台已经被擦干净了,李长风想了想这应该是陈小蕊干的,再定睛一瞧,桌上关于王任的情报也不见了,应该也是陈小蕊拿走的。
李长风也懒的把打好了水的水桶放好,就随手放在了桌子边上,就直接躺在了躺椅上,把油灯吹灭了又随手拿了本书摊开盖在脸上,他便借着酒劲睡着了。
耳边忽然传来了“哐”的一声巨响,李长风猛地睁开了眼睛起了身。
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是谁在这里放了个水桶偷袭我!”
李长风被这一声尖叫完全扫去了睡意,猛地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的把油灯点燃,一抹微弱的光芒亮起,让他看清楚了四周。
陈小蕊一条腿踩在一个木桶里,水贱了一地到处都是,她的裙子也被打湿了。
只是湿了裙角,没有贴在身上露出玲珑的身材,实在是让李长风失望了。
他看了看她,憋笑有点难受,笑容却又很快僵硬。
李长风想起了炊饼摊仨男人的话了。并不想给自己找事,如果能吃喝不愁他甚至连这江湖的事儿都不想接,所以李长风没有说话。
陈小蕊瞪了李长风一眼,但身子有点疲倦也没空和他纠缠什么,径直走到了楼梯间去。
李长风的店铺不大,不过却有两层,下头就是个接些零碎杂活又或者江湖中的事情,上面自然就是睡觉的地方了,不过陈小蕊是外来人没处住,于是就把楼上借给陈小蕊,自己就睡在楼下拿个躺椅凑合一下了。
“等等……”李长风也不知道为何,他抬了抬自己的手。
陈小蕊止住了步伐,语气有些不耐烦——任凭谁累了一整天回来又踩了水桶,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态度的,她翻了个白眼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李长风犹豫了一下,就见其又要朝着楼上走去,咬了咬牙:“张财主想对付你,千万当心。”
“要对付我?”陈小蕊怒气散了一些,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解:“为什么?就因为九两银子?可……”
李长风打断了陈小蕊的话,眼眉低垂:“这就是张财主的真面目。”
陈小蕊张了张口,李长风不耐烦的摆了摆自己的手:“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躺了下去,书又盖在了自己脸上:“把油灯拿上去吧,记得吹了。”
陈小蕊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拿起了油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剿匪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长风顿了顿,只是面色被书本遮住,陈小蕊瞧不见:“还没成。”
陈小蕊“哦”了一声,就拿着油灯打算上楼了,李长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已经安排妥了,明儿个一起去找王任吧。”
“好。”
酒已经完全醒了,李长风有些睡不着了,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左右看了眼发现是窗户没关。起了神踱步去关了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是次日清晨,他很早就醒了,朝着楼上看了一眼,陈小蕊应该还没醒。
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李长风就出了门,进了个小巷子用五文钱买了个炊饼当做早饭就要走,却被两个粗麻布衣打扮的男人拦了下来。
“是李长风吧?”为首那个男人带着头巾,手里拎着跟木棍,看样子还挺唬人的:“之前那女人就住在你铺子里,哥几个今儿来这就是提醒你一句,不该管的事少管。”
李长风没有说话,后头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就往前走了两步,手里攥着十文钱,就塞给了李长风:“这顿炊饼我请了,算给个面子,别管这件事。”
矮小男人很爱笑,看起来很和蔼。
头巾男人也咧了咧嘴:“咱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毕竟不像咱姥爷一样财大气粗,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只要你答应了,事成之后老爷跟的一两银子,大不了分你四百文。”
“很划算吧?”矮个子男人把十文钱留在李长风手心里,又拍了拍李长风的手背:“什么都不做就能拿四百文钱,我们仨兄弟拼死拼活可也就每人只能拿二百文钱,你不会不答应吧?”
李长风没有说话,摩挲了下手中的十个铜板,径直的走了过去。
两个男人也没做些什么,微微侧了侧身子,放李长风过去了。
“他真的会听我们的吗?”头巾男人等李长风走远之后开口了。
“我不知道……但他要是不识好歹,那他也只不过是一家穷铺子老板而已,咱们可有三个人。”
“但那个女人会功夫,她一巴掌就能把石狮子拍碎。”
“哼。”矮小的和蔼男人嗤笑一声,斜了同伴一眼:“可笑,你忘了老爷给了咱们什么东西了吗?”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瓶小药瓶,上头用红布木塞堵住:“迷魂散,只需要小小一滴就能让人昏睡过去。”
“这样真的好吗?”头巾男人犹豫了一下:“剿匪毕竟的确是造福……”
“好了不要再说了。”和蔼男人斜了前者一眼,身上多了一些戾气:“我当然也不愿意,不过既然是老爷的吩咐,那自然就要贯彻到最好……”
“可……”头巾男人有些犹豫,可很快就被和蔼男人打断了。
他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似乎是在威胁:“你也不希望我跟老爷告状,对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