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里头有一条房东发来的短信。
“小盛你人呢?合同到期了,再不交房租我们该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了啊。”
“你小子老实点,没讲前几个月前的前还清最好别让我在街上看见你!”
房主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从之前的和蔼可亲到现在的翻脸不认人。
可就在不久之前,盛辞刚从一个名叫‘顾雅雅之死’的案件中出来,并且确认凶手是一个名叫刘安的人。
刘安,也就是自己的小师弟。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刚上日头的太阳将盛辞白色t恤没遮盖到锁骨部位果露出来的皮肤烘烤的微微发热。
皮下分泌出油脂般的汗水斑驳的打湿了他的白色衬衫,胸口发闷,堵的喘不过气来。
也不对啊,这个案件貌似只是在模拟顾雅雅的死亡过程,不是吗?
要是它的副本本来就是属于那种拥有无限可能的,那该怎么办?
那不就是自己选错了也没人管吗?
万一我咬定刘安就是凶手,有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么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在进入副本前,副本任务就有说过,若是在案件推理过程中出现任何一丝差错,那么到最后收拾烂摊子的就会是自己。
而自己也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凶手,无论中间逻辑到底通不通顺。
“小伙子,这行李箱还是不是你的了?”
这时候,穿着洗的发黄的白色背心的老大爷蹬着三轮车晃晃悠悠来到绿皮垃圾桶的旁边。
跳下,抖了抖一张面口袋,对着盛辞问道。
“是的啊,怎么了?”
“那你还要不要这行李箱了?”
大爷眼睛一眯,望着盛辞紧紧握住行李箱的把手。
只要盛辞一松手,他就上前去翻。
“要啊,当然要。”
盛辞晃了晃行李箱。
“等下,我说的话你还真信啊!”
大爷猛地一吼,手里原本摇着的蒲扇不动了,想抢盛辞手里的行李箱。
“这行李箱早上我还看见是人家丢的,都是没人要的东西,我们老人家要工作能力又没有那个工作能力,出来本身是想着混口饭吃,你怎么想着跟我抢食?”
此时从盛辞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楚的看见大爷长着的面口袋里放着不少塑料水瓶。
同理,三轮车上有不少打了结的面口袋,里头装的也都是喝剩的塑料瓶。
“你快撒手,不然的话我喊人了啊!”
明知自己是不占理,大爷非要装作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对盛辞实行恐吓。
“喂!这是我的东西,…!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盛辞不解。
“胡说!扔掉的东西还算你的?你讲讲理吧!”
“照你这样讲,那偷书的就不叫偷书,如果都像你这样把喝完瓶子的瓶子收回来,我们还活不活了?”
老大爷不分三七二十一,蛮横夺过盛辞手中的行李箱。
这次,盛辞没反驳。
他却想到了刘安。
作案动机……
案件发生时,发生的必须条件就是作案动机。
作案动机不充分,那就构不成案件。
自己既然已经确认了刘安就是杀人凶手,那么就得要将刘安的作案动机牵引出来。
该怎么牵引呢?
刘安的意图是接近女学生,难道本身就对这么大年龄的妞感兴趣?
不对,自己这小师弟平时不是这样的,在盛辞的映像里,刘安是对小姑娘没什么兴趣的,甚至还有一点……
恐女。
对,没错,他对于女性总是有一种似有似无的忌惮感。
盛辞将目光瞄向了大爷的三轮车。
一边的大爷正翻盛辞包:“啧啧,都是衣服,回去揉揉说不定还能穿。”
而就在这时,身后的三轮车的车轴吱嘎吱嘎的响起。
大爷觉得不对,翻包的手一滞,回过头就看见盛辞蹬着三轮车朝自己按了按铃铛,向着出小巷口的十字路口驶去。
“喂喂喂!臭小子你快给我回来!那是我的三轮车啊!”
大爷一路狂奔,追着盛辞从街头跑向街尾。
盛辞直接将大爷当成空气,等到了红绿灯路口前时,特意停了那么一下,等着大爷过来。
众人就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手里捏着粉红色的t恤在狂风中凌乱,追着前方红绿灯交叉路口在三轮车蹲着的盛辞。
“小,小伙子,你快给我回来,快把偷的车,车还给我!”
大爷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眼巴巴的望着盛辞。
盛辞没理他,就在大爷快碰到后车尾,继续蹬轮向前走完事还留下一句话。
“我就是借你的三轮车用一下而已,马上还!”
盛辞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过了红绿灯路口。
这下大爷跑不动了,他看着盛辞潇洒的背影,已经手中的粉红色t恤。
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等回到刚才的那个小巷,大爷发现盛辞的行李箱早就被另外一个收破烂的给拾走。
……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回想自己都年过古稀,已经上了半百的年龄,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也是头一个。
借来三轮车的盛辞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老板房天天打电话。
“喂,老房,你在哪?”
“我这&#の不是给过你钱了,找我有事?”
房天天的语气很不好,在听到电话那头是盛辞的声音时,声音有一星半点的犹豫。
“刘安呢,我还欠他钱没还,想请他去海恒北胡同口吃饭。”
“老房你现在可忙着?不忙的话一起来,我请。”
盛辞发出了邀约。
房天天一愣,握紧手中的电话,转过头看着一旁做的端正的刘华全,还有面前支架床单上躺的一脸安详的刘安。
“这……嘶,不行,刘安他他那个有事,下次约吧!”
“有什么事?”
盛辞开口问。
刘华全在一旁听的很清楚,房天天通话一路保持免提,加上备注上写的很清楚,来人正是盛辞,也就不为过了。
刘华全接过电话:“我们现在在金桥市市立医院八楼102室,刘安在这,你往这来就行。”
八楼,神经内科病房,一般是老年人住的居多。
电话里头的人明显盛辞不认识,不过声音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他怎么了了……哎!?电话挂了?”
手机响了两声,黑屏,一切恢复平静。
而大夏天的盛辞莫名的打了个激灵,明明是燥热无比的天气,他总是觉得有那么一丝……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