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勉强敷衍道:“好!这两个字写得好!”其实,若在平时,李师师还是很喜欢赵佶的书法的,毕竟赵佶独创的瘦金体书法是相当有造诣的,而且在中国的书法史上也颇有影响力,可她这时候哪有心思看这些,只一心想把赵佶从圆桌边拉开,便又说道:“陛下!还是去床上坐吧!床上软和。”
此时,宋徽宗刚有些写字的兴头,毫不理会李师师的说话,只管自顾说道:“这明明是一个字,你怎么说是两个字呢?”李师师“啊?”了一声,往那纸上又看了一眼,说道:“是两个字啊!上面是一,下面是大,怎么不是两个字了?”
赵佶笑道:“这是一个天字,只不过上面这一横和下面的大字离得远了些,看起来像两个字,其实是一个字,是朕新创的签名,你知道这个签名是什么创意吗?”
其实,李师师平时也很爱玩些文字游戏,但此刻心里正揣着别的事,也没去想赵佶的提问,只随口说道:“不知道!”
赵佶看出李师师对他的签名似乎并不感兴趣,稍觉有些扫兴,他以前常和李师师玩文字游戏,知道她才思敏捷,觉得她应该能猜到自己的创意,便又说道:“你再猜猜看!”
李师师又看了一眼那个“天”字,勉强想了一下,说道:“哦!我知道了,上面那一横代表是你,大字的一横代表是我,大字里面还有个人,意思就是我们两人天天在一起。”
寻英在桌子下面听了李师师的猜想,不觉有些想笑,他以前在电脑书里见过宋徽宗的签名图案,书里介绍说因为“天”字可以拆成一、大两个字,“大”又可拆成一、人两个字,意为天下唯一且最大的人。而宋徽宗身为皇帝,自然认为自己是天下唯一且最大的人,觉得这个字比他本人的名字还具有代表性,所以就把这个字拆开来写成他的签名。结果,却被李师师猜成“我们两人天天在一起”。
赵佶听了李师师的猜想,大笑道:“好!这个说法好!也很有意思!不过朕另有深意!”李师师道:“师师鲁钝,未解陛下深意,还望陛下明示!”赵佶见李师师没有猜出自己的创意,想给她一些提示,伸手在桌面那张纸上的“天”字上点了点,说道:“你看,下面有个人。”
李师师此刻心里正想着藏在桌子下面的寻英,突然听宋徽宗说“下面有个人”,还没来得及细想,以为寻英被发现了,惊了一跳,连忙说道:“没有啊!哪有人啊!没有,没有,怎么会有人呢!”说完,忍不住桌下看了看,虽然没看出什么异常来,额头却已渗出了一丝香汗。
赵佶见李师师会错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桌子下面当然没有人,我是说这个天字下面有个人字,你怎么以为朕说的是桌子下面有人呢?要不我们往桌子下面摸摸,看能不能摸个人出来。”说完,伸手就往桌子下面摸了过去。
李师师见赵佶伸手往桌下摸去,不禁心中大骇,担心他会摸到寻英,急忙一把抓住赵佶的手,说道:“算了!算了!是师师会错意了,陛下就别再取笑师师了。桌子下面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赵佶见李师师抓住了自己的手,不好强力挣脱,却伸出另一只手又往桌子下面摸了过去。李师师见状,慌忙又去抓赵佶另一只手,可中间隔了个身子,待手伸过去时,赵佶的手已经摸了进去,李师师见状,心里叫苦不迭,不禁“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这时,寻英正蹲在桌子下面,虽然知道赵佶说的是玩笑话,可还是担心他真的撩开桌布来看,那时自己就无处循身了,不料赵佶只是伸了一只手进来,连忙向后一靠,又侧了侧身子,总算躲过了这一“龙爪手”,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佶听见李师师“啊”的一声喊叫,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不过是想跟她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大反应吗?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师师见问,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头,心里后悔不已,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没什么!奴家刚刚抓陛下手的时候,不小心闪了一下腰,不过只是稍稍闪了一下,没什么了。”说完,把手插在腰上假装揉了揉。
赵佶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要喊。闪在哪里了,朕帮你揉揉。”说着,一只手摸到李师师的腰上,揉了起来。待揉了几下,不经意间发现李师师脸上、脖子上尽是汗水,吃了一惊,心想这大冷天的她怎么会出这多汗呢?问道:“你怎么一脸的汗珠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李师师听见说自己一脸的汗珠,这才发觉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了一层,不由地摸了一把额头,又看了看手心,那手上果然沾满了汗水,心道不好,得找个说法给自己打掩护,可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说法,只好“呵呵”地干笑两声,说道:“哎呀!奴家这手上怎么就湿了呢?哪里来的这多水呀?”
赵佶道:“这哪里是水啊!这是你自己出的汗水,你摸了一把额头,所以就沾到手上了。”
李师师“哦”了一声,朝赵佶不知所措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汗水呀!”左右张望了一下,突然见到那边的暖炉,便说道:“哦!奴家知道了,想必是那炉子的火太大了,屋里渐渐热了,还没感觉到就出汗了。”说完,“嘿嘿”地笑了一下,又说道:“这屋里当真很热啊!”往赵佶脸上看了看,突然叫道:“哎呀!陛下!您也出汗了!”
赵佶道:“朕好好的,哪里出汗了?”往身上瞧了瞧,又道:“没有啊!哪里有呢?”
李师师道:“这不,额头上就有好多汗呢!奴家帮你擦擦!”伸出那只沾满汗水的手,往赵佶的额头上一把摸去,然后把手心摊在赵佶面前,说道:“陛下!您看,您当真出了好多汗呢!”这里一边说着,那只手边趁着赵佶不注意,连忙用衣袖往脸上抹了一把。
赵佶看了看李师师的手心,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摸到很多汗水,不觉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出汗的呢?说道:“咦?朕什么时候也出汗了?怎么朕自己都不知道呢?”
李师师笑道:“是啊!大概是我两人聊得太投入、太专注了,所以出汗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