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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外星人的失恋

陈星的头有点痛,他放下头盔,大脑渐渐被人类的感情占据。人类感情无法理解和计算,让陈星陷入无法自拔。但是有一点陈星感觉得到,感情跟“灵魂”存在某种联系。

感情使得陈星大脑的生物电压不稳,他也从规律的逻辑思维转到了歇斯底里的情绪中,他对着无边黑暗的宇宙哭诉: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与我擦肩而过?

陈星的思绪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在残酷到让人窒息的“专升本”考试后,陈星终于可以像其他人那样开始真正的大学生活了。他拼命学习自己喜欢的知识、开拓眼界,他摆脱了浙江女孩的阴霾,开始身不由己地想要爱情。刚开始,他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也没用碰到让他心动的,但是为了爱情,他像头公牛一样四处出击,却总是碰壁,女孩子们不是笑他没钱就是嫌他没品位,对此,他并不服气,看着身边泡到女朋友的同学,不也是没钱没品位的吗?他认为自己没有女朋友的原因只是因为机会太少,他开始很努力地去扩大自己的社交圈,但是腼腆的他只会上网泡妹、公交车上搭讪这些乏善可陈的技巧,最终只有平淡无奇的故事,与他心中渴望的爱情相差甚远。

他开始泡在图书馆,饱读各国书籍,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认识一个在图书馆读书的佳人。炎热的夏天,有冷气的图书馆里人山人海、美女如云,来泡妹的竞争者也如云。陈星却渐渐忘记了来此的目的,他被图书馆里浩如烟海的各种小说所吸引,书籍也给了他回报:他从美国小说中获得了勇敢向前的力量,从欧洲小说中获得了思考批判的习惯,从日本小说中获得了清新淡雅的品位,从中国小说中获得了八面玲珑的城府。渐渐地,他成为一个有内涵、有魅力的男人,他不知道,这是他大脑结构的变化所导致的。但是,这些魅力仍不能给他带来女朋友,他太穷了,买不起像样的衣服,去不了高消费的地方。那些花枝招展的漂亮女生,只会跟他擦肩而过。

书籍打通了他大脑的思维脉络,也让他对爱情的渴望更加浓烈。他渴望在美丽的大学校园里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他很努力,但是他太穷了,而他喜欢的,偏偏又是那些经济条件比他好的漂亮女孩子。所以可想而知,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恋,就像《灌篮高手》里的樱木花道。通过失恋后的自我安慰,腼腆的他又多了一份惹女孩子喜欢的幽默气质。他就像一个不断被打入深度合适的谷底,又刚好能靠自己力量爬上来的人,巧的是,每次打击都恰如其分,不会“一棒子打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反复做试验的小白鼠,他开始觉得这些都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而自己的大脑就在这些考验中成长着。

但是考验也有出错的时候,小白鼠也会因为实验而丧命。当真正的感情来到时,势不可挡、汹涌澎湃,为了爱情,人类如同飞蛾扑火,陈星也无法逃脱爱情火焰的吸引。

有一天,轻轻地,青青来了。

那是一场大学里的老乡聚会,同为老乡的陈星和青青参加了这场聚会。人类经常会找各种理由来聚会,这理由有: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同一个省的、同一个市的、同一个校园的、同一间教室的、同一年生的、做同一件事的、甚至同一种肤色的、同一种信仰的……总之,只要能找到共同点,人类就会围着同一片火焰欢歌笑语、称兄道弟、孔雀开屏、众星捧月。

那一天,这一幕幕欢乐就发生在陈星的周围,但他不喜欢这些夸张的交际,就呆呆地坐在在嘈杂乱舞的饭桌边,用自己的态度赶走“不合群”的指责。当看到一个戴着一个窄窄的眼镜的女孩子时,他的神经电压瞬间高了上去,她清新高雅的形象立刻永久地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陈星并不羞涩,他很有教养地接近她,压低声音说:“你好,你的眼镜很漂亮。”

“眼镜?还是眼睛?”她笑笑,或许她也很无聊,想逗逗这个凑上来的感觉不坏的男孩。

“都漂亮……”

“哈哈…你很会接话”

“梁山一中毕业的,都有这个本事。你是梁山一中毕业的吗?”

“是呀,你是哪一级呀?”

……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年轻人在周围人的觥筹交错中,过着无聊又快乐的时光。但是她总是保持礼貌的微笑,对他也若即若离、欲言又止,临走的时候,她没有给他电话号码。失望的陈星想到了一起吃饭的老乡,从他那里要到了青青的电话。陈星很珍惜这个电话,小心翼翼地给她发短信,和她接近又不去骚扰她,但是,她一直躲闪着陈星。

渐渐地,陈星得知青青是个计算机系的“学霸”,之后陈星就从图书馆的人文社科层跑去计算机科学层;得知青青喜欢去的那家食堂,陈星舍近求远,也跑去那家饭堂吃饭;得知青青上课经常走的那条路,他有空就去那里求偶遇。

在风花雪月的季节,伴随着海风吹来的凉爽空气,陈星和她相遇在学校里的那所黑暗料理的食堂,她终于对他笑了,也许是因为她看到陈星傻乎乎的脸蛋,也许是因为陈星天天与她“不期而遇”,也许是因为每天跟着青青上下课的那个女生说了他几句好话,也许是她那天考试成绩好,在那个还没有大数据的年代,没有人性分析的计算,一切都是缘分注定,一切都显得那么浪漫。陈星和她开心地一路聊天,一直到她宿舍门口,目送她走进宿舍楼,陈星不知不觉傻笑了半天。

从此以后,陈星经常和她“偶遇”,在图书馆,在食堂,在回宿舍途径的苹果树下,都留下了陈星、青青和她女伴的欢歌笑语。爱情就是这样一步步地发展着,只是在陈星这里成熟地更快,就像那树上的青苹果,比别的苹果成熟得早一点。

一天晚上,青青约陈星来到学校后面的海边。那天晚上,月光很美,星星很亮,海滩很静,偶尔有几朵浪花拍打岸边,风儿轻轻地吹,沙滩上的黑松温柔地摇摆着。在那个刚修好的栈桥上,陈星开心地跟青青依偎在一起,情到深处为她唱歌、跳舞,月光下的栈桥,就像银光闪闪的舞台,鼓励着陈星向她表白:“青青,我喜欢你,在我们聚会的party上我就喜欢上你了,在和你一起的日子里,我越来越喜欢你,青青,做我的女朋友吧……”陈星摆出了求爱的姿势。

突然,海面吹来一股大风,差点将姿势蹩脚的陈星刮倒。青青的眼泪唰得一下掉下来了,在明亮的月光下如同一颗颗钻石,她说:“陈星,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姿势蹩脚的陈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这时,风大了,海面起了波涛,打在银光闪闪的栈桥上。

“我有男朋友……”

“他在哪?”

青青犹豫了一下,说“他不在威海,我们也已经闹分手很久了……”青青哽咽地说着她跟她“前男友”的事情,陈星努力地听着,听完后,他说:“坚决点,离开他,到我这里来吧!”

青青也很犹豫,说:“你不懂,我能给他的都给他了……”

“我不在乎!”陈星斩钉截铁,“但是,为什么呀?你不喜欢他呀!”

“他对我很好,再说,父母越是不让我做的事情,我越想知道,到底会怎么样?”这真是人类共性,总有探索的欲望,就像那晚夜空中明亮的星星,早晚有一天人类要前去一探究竟。

听到她的话,陈星感觉心中忐忑,眼前一下是光明的星空,一下又是黑暗的海水。但他仍抱有一线希望,他希望会像电影里那样出现转机。他用尽浑身解数,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但是,无济于事,青青已经思考很久了,当她用计算机般冷冰冰的理性声音回答他时,陈星知道,这是最后通牒,他低着头说:“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吧?”。

“可以,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呢。最后告诉你,我要去南京了,我被保送读南京师范大学的研究生了……”

不知不觉,风已开始呼啸了。尽管青青拒绝,陈星还是送青青回到了宿舍。之后,便如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宿舍,这时,电视中偏又在放那首伤心的歌,歌词又是那么催人泪下:“太多的理由,太多的借口,为了爱情我也付出了所有……”陈星感到自己的眼泪要掉下来了,他忍着。等到宿舍熄灯了,他才在被窝里低声落泪。

这次打击对他很大,青青是他第一个真正动心去追求的女孩,他真正尝到了失恋滋味。他接连几天形如梦游,忘记了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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