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爷既然不承认龚毅是应家人,那这件事情就算了。”也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所有人朝着声音方向看去,一个身影已经掠过众人头顶来到了中心。
柳浩浩见来人立马换了脸色,柳文鸣微微行礼。对于两人的行为,应伯熊十分诧异,这是哪来的高人,居然能让柳文鸣行礼。
柳浩浩沉着脸道:“栾胤,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让龚毅入土了?”宗栾胤上前摸了摸还有水迹的棺材,可怜的一笑,“可怜这么好的人,怎么生在这种家庭里。”
“这位先生什么意思。”应伯熊不悦道。
“青乾学宫的学生死后,都会得到一笔学宫和国家的抚恤。可能应家没出过青乾学宫的学生不知道这一点,那我也只能和应老爷唠叨唠叨了。”宗栾胤走到应伯熊的面前,身边的护卫警惕的站在他面前虎视当当。
宗栾胤冷笑朗声道:“青乾的学生为学宫而死者,国家抚恤一万两白银,其家族子弟免三年劳役。青乾学宫补贴一瓶灵液,一本灵修顶级功法,一个……入考资格。”
轰得一声巨响,周围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凡人们只注意到一万两白银和三年劳役,可只有柳文鸣和应伯熊这等人才知道,这后者才是巨大的财富。
应伯熊和应元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当时一心想要扔了龚毅的尸骨,完全没有打听过这些事情。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动静,心境已经是不一样了。柳文鸣的脸色同样转变,只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宗栾胤走回柳浩浩的身边,望着应筱琦道:“青乾的抚恤本来在青乾就给应夫人的,可是怕路上不方便没敢一开始给您。这些东西在浩浩身上,既然应家不承认这回事,那可能就要作废了。”
“这……”应筱琦只是为难应家的做法,觉没有贪图这么东西的想法。她再次望了眼自己的大哥,咬咬牙没在说些什么,平复颤抖的心情,躬身行礼道:“一切由先生做主。”
“他一个外人凭什么能做主!”应元纯恼怒道。
宗栾胤冷冷望着他,吐出几个字,“就凭我是青乾的学生,就凭我把龚毅从死人堆里背回来!”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宗栾胤同样弯腰行礼,注视全场道:“既然应夫人这么说了,那晚辈就当仁不让做一回主了。龚毅的尸骨带去伽禅寺做法事,也将葬在伽禅寺后山。东黎朝堂一万两补贴分发给清贫坊的平苦百姓。免三年劳役,也将赠送给十名清贫坊无法劳役的百姓。”
“好~”众人一听,皆是欢欣鼓舞,这里大部分都是清贫坊来看热闹的平民,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们当然是最高兴的,说不定这种好事能落在自己的身上呢。
而应元纯捏紧拳头,牙齿咬得死死的。柳文鸣若无其事的看着宗栾胤,也只是微笑。
宗栾胤再道:“至于青乾的抚恤,我会交由应夫人自行处理。当然应夫人也可以转赠给应家,免得给留下个不忠不孝,不顾虑应家的名声。”
他说完走回柳浩浩的身边,敲了敲棺材,甜甜一笑道:“走吧,你还是跟我住一起,也好有个伴。”
柳浩浩的脸色好了很多,跟着宗栾胤走出了人群。应筱琦看了眼自己的大哥,也跟着离开了。然而没等走出几步,应元纯踏出一步怒声道:“小子,就凭你也想带走这棺材?”
这东黎可是他应元纯的地界,管你是哪个宗门的人,是龙就趴着,是虎也要握住。他就不信了,柳文鸣为了一个外人,敢测底得罪应家。
“哦?”宗栾胤转过身,淡然道:“应公子还想要干嘛?”
应元纯怒气冲冲道:“你们不是青乾的天才嘛,本公子要和你们比一场,我要是赢了把你刚才说的所有东西都留下,你要是赢了我让你带走这棺材。”
“好,我和你比。”还没等其他人答应,柳浩浩率先应下,那伺机而动的战意,犹如发狂的公牛,无人敢上前一步阻挡。
宗栾胤耸耸肩,笑得阴险道:“既然浩浩自己答应了,那我们也不好驳了应公子的面子,”
柳文鸣在一旁担忧道:“宗先生,浩浩他……”
“放心吧伯父,他没事的。”宗栾胤微笑望着柳文鸣,转头问应伯熊道:“应老爷,您孙子鲁莽行事,这件事情您怎么看?”
应伯熊不温不火道:“既然应下了,那便赌上一场,输赢就看他自己了。”
周围人一听有好戏看了,尽皆兴奋的往后退,让出一块四五十米宽的空位,有好事者自己开始下赌注了。
“我压柳家公子,他可是青乾出来的高手,应该很厉害。”
“我压应公子,据内幕消息,他可是灵修七境的高手了,柳家公子年纪轻轻,顶多五境。”
“你懂个屁,青乾的道法是应家的修道者能教出来的吗?”
“你又懂个屁,柳家公子不过是普通学生,我听说应家收集了不少修道者用的神仙宝贝,击败他不是轻而易举的。”
“………”
周围的气氛达到一个高潮,议论声此起彼伏,激动的望着场中的两人。宗栾胤交代两句后,也站到了人群之中。
应元纯从剑鞘中拔出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只感觉身周的空气隐隐振动,气势陡然一变。柳浩浩拔出自己的灵剑,迸发出自身灵气,气势上平分秋色。
“小子,十招之内要你死。”应元纯心里的战意浓烈,也有些傲气。这种傲气不是因为身在应家,而且从小受训练的苦,他比常人收到的苦要多百倍,自然有这份傲气无视一切。
柳浩浩手中剑甩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横亘在胸前,目空一切般冷漠道:“青乾有法,不得重伤凡夫俗子,否则你今天会死在这。”
应元纯同样冷冷一笑,要紧牙关道:“那就看谁先死。”
话音刚落,在周围百姓目光还没跟上时,应元纯的剑气随身已经扑了上去。这一剑引周围人惊慌失措,惧意陡升,甚至有胆小之人扑通摔倒在了地上。
他就像是一块锋利的石头,剑势厚重沉稳,剑法大开大合,若说他一剑大成时能劈山断河,柳浩浩也信。但现在,还差之千里。
剑尖抵住浩浩身边半米处,他手中的剑忽然动了。他以剑身挡住这一击,在应元纯的剑势冲击力下,后移几步。
在应元纯冷笑的目光中,浩浩剑身下移卸去那道厚重的剑气,脚尖呈圆弧转、身体旋转半圈近了他的后背。正当他要刺下时,一柄利剑挡在了那剑尖处。
若是这一剑应元纯反应不及时,背后将会是一个大窟窿。好在他及时上身扭转半圈,一脚直接踹向柳浩浩的脑袋,这才躲过一击。柳浩浩后移三四米,看着刚才旁边的石柱,已经被踹的粉碎了。
心里暗谈这家伙力量之大时,横空一剑补上了两人之间的空隙。在应元纯还没有连贯动剑时,赢得了一个先手之机。
从刚才眨眼睛的交锋来看,两人不相上下。要想如他们狂妄说的那般速战速决,两人都差一份眼力与把握,他们都需要在对手还没看穿自己的漏洞时,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
剑风忽扫,柳浩浩这一剑当之无愧的霸道,那剑身边被隔穿的空气,仿佛都在无声的哀鸣。应元纯举剑,目露凶光,剑身上灵气狂暴的如脱缰的野马,一脸直直刺向柳浩浩。
然而当两柄剑堪堪抵住时,柳浩浩身体忽然旋转,身体仅偏离应元纯的剑身几厘米的距离处,直接插入了应元纯的手背。
应元纯心神紧绷,好在反应过来侧身躲避。然而这时他拿剑的手臂还没跟着身体躲闪多远,便直接被柳浩浩另外的右手抓住,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应元纯摔倒在了地上,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好!!!”“好!”
“好!!!”
“…………”
应元纯被摔倒在了地上,周围的看客们一片欢呼,可能是他们赢钱了吧。在应家护卫们的呵斥声中,才渐渐平息。
此时的应元纯有恼怒、有歇斯底里的愤怒,更多的人失败的羞耻。他连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使出来,怎么可能就输了。
应元纯被按在地上的目光,像是最后挣扎的猛虎,嗜血和怨恨,恨不得在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血淋淋的肉。他忽然身体内的灵气暴涨,瞬间挣脱开浩浩的束缚,怒喝一声还想举剑再刺,却被宗栾胤打断。
“应老爷还想看应公子出丑吗?”
“我没输!!!”应元纯顿住脚步,眼睛充血,脸上那一幅狰狞的表情,像极了不服输的赌徒。
应伯熊冷哼一声,叱道:“元纯,回来!”
“爷爷!!”应元纯猛得转过头,那眼中的不甘与愤怒提现的淋漓尽致,杀,他要杀了眼前这个人,自己不可能输。
站在里面的看客们,有些害怕缩了回去,生怕收到了无妄之灾。
应伯熊第一次叹了一口气,道:“他两剑都刺向你的胳膊,说明你肩胛骨上的旧伤都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么下去你会输的更难看。”
应元纯脸色一白,不相信的转过头瞪着柳浩浩,他不相信,就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伤势,就因为自己刚才冲过去?若是如此,这青乾的学生,恐怕真的很强。
柳浩浩没有搭话,再次背上了那口棺椁,似乎对于刚才的比斗,没有任何感觉。
宗栾胤最后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和应公子说一句,剑是根,人是本,寻乎万千法,自在道路中。应公子若是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或者修为会更上一境。”
“最后想和应老爷说一句,谢谢应家给青乾留下的好苗子……”
其余人见热闹散了,也各自离开了,独独留下应伯熊一行人。应元纯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一股怨恨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