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没想到,自己睡了一觉起来,府里翻天了。
白薇半夏哭哭啼啼地看着他,“二娘子不见了!”
那眼神好像是他把林娇弄不见似的。
不过苏烈还是认真想了想最近的表现,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没有得过过林娇之后,也有些慌了。
“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然而苏府里来来回回翻了几百遍,也没找着林娇的人影,倒是后花园一个扫雪的婆子提了一句。
“我似乎看见一个穿橙色小袄的人从后院狗洞里钻了出去,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橙色小袄!
狗洞!
那不是自家二娘子还能是谁?
苏烈几乎下意识地也要钻狗洞,直到怀江在旁边轻咳了一声。
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能翻墙,钻什么狗洞,只要小娘子那样的小短腿才钻狗洞呢。
苏烈带着怀江飞了出去,顿时又傻眼了。
天大地大,谁知道林娇去了哪个方向?
幸好怀江眼尖,远远看见一个卖年糕的老汉,二人连忙上前询问。
老汉的眼神不大好使,嗓子都是透亮,“啊?穿橙色衣服的?钻狗洞出来的?我怎么看着她好像去了平康坊。”
平康坊——长安最大的……,青楼聚居地。
苏烈的脚下一个趔趄。
怀江忙扶住他,“二娘子一定是有事,有事!”
苏烈感觉自己脚步有些飘,就这样跌跌撞撞起了平康坊,四处打听了下,还真有人见过。
是一家青楼的老鸨,脸上抹了极厚的份,一笑的时候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这大冷天的,人家的信息可不免费哦。”
苏烈抬手就是一锭银子。
老鸨十分痛快道:“那小娘子挺好看的,跟我买了一套西域舞娘的裙子头巾就走了。”
苏烈又扔了一锭银子,“去哪了?”
“看样子是旁边的张府。”
张府就是张婕妤的娘家,就住在平康坊里,是以人人都认得。
苏烈心急如焚。
这丫头去张府干什么?
难倒真的是去偷敕令?
张府里,张升躺在榻上,一边吃着美貌侍女喂的葡萄,一边欣赏着西域舞娘的舞姿。
这几天张婕妤给他下令哪也不许去,省得敕令被人偷了。
他摸了摸怀里藏的敕令颇有些无聊,他一向在外面沾花惹草惯了,突然把他关家里真的很难受,好在他就住平康坊,还能叫几个舞娘来解解闷。
话说今天来的这个舞娘真心不错,虽然蒙着面巾看不清长相,但身段真是一等一的棒,两条……腿长且直,纤细的小蛮腰盈盈一握,柔软的身段随着伴乐起舞,十分地撩人。
张升有些按捺不住……小心思,朝她招招手,“过来!”
舞娘不亏是舞娘,连走起路来都婀娜多姿。
“你叫什么名字?”
“玛丽苏·阿绮露丝。”舞娘操着一口十分不标准的大唐官话,还带着浓浓的西域口音。
“阿……什么丝?就叫你肉丝吧。”
面巾下,林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才肉丝呢,我看你像鱼香肉丝!”
不过又得意地笑了笑,这说明自己装扮地很成功。
昨夜她说要帮苏烈救出长孙无忌,苦思了半夜,才想出假扮西域舞娘来偷敕令。
张升伸手要撩她的面巾,“来让爷看看肉丝长什么样?”
林娇连忙躲开,娇羞道:“按我们西域的传统,只有夫君才能看到自己的真面貌。”
张升从榻上爬起来,“这还不容易,今晚咱们就进洞房。”
林娇心里呸了一口,脸上越发的娇羞,“郎君说什么呢,人家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啊,我教你啊。”说完伸手搂住她往自己怀里带。
林娇忍着恶心坐上他的腿,“郎君好坏坏哦!”
张升一听这声,心都酥了,“我坏地可不是一点点,等会进了洞房你就知道了。”
林娇伸手推他胸膛,“郎君好不正经呢。”
张升什么也顾不得了,拉住她的小手往自己怀里摸,“正经人做不了快乐夫妻,一会你就懂了……”
林娇的手在他胸前一阵……故作讶异道:“郎君好厉害,竟然有腹肌!”
有腹肌不假,只是都团成一块了。
张升更高兴了,干脆撩开衣襟给她看,“没见过吧,一会让你摸个够。”
“嗯,谢谢郎君!”林娇收回了手,缩到自己袖子里,锤头道:“但我们西域有说法的,洞房前必须要焚香,以祷告上天夫妻美满。”
“费这劲干吗?”张升有些猴急。
林娇按住他手,“你不是真心爱我对不对?你就想骗我身子对不对?嘤嘤嘤……”
张升被她哭得没法,挥手道:“行,行,我这就安排人去焚香祷告。”
林娇立马从他腿上弹起来,“好的,那人家正好去趟净房。”
净房外,怀江指着一截矮墙道:“将军,我四处查看过了,这边鲜少有人经过,咱们就从这翻墙进去吧。”
苏烈闻了闻那古怪的味道,“这不是净房吧?”
怀江安慰道:“为了二娘子,翻个净房算什么?”
也是。
苏烈认命地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蹿上墙头。
忽然墙头上掉落一个不明物体,分毫不差地砸在了苏烈身上。
“何方小贼?档案偷袭本将军?”苏烈把身上那人从背上抖落下去,正要爬起身来。
忽听怀江欣喜道:“二娘子!”
林娇没给苏烈欣喜的机会,一把扯起他就跑,“快跑,他们要追来了!”
后面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狗叫声。
苏烈拉住她,“谁追你?”
“张升。”
“他为什么追你?”
“因为我答应今晚跟他洞房,但我却偷跑了。”
苏烈按住隐隐跳动的额角,“你为什么要跑?”
“因为我偷了他的敕令。”
“你为什么……”
“哎,你哪那么多为什么,赶紧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