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被林娇收拾的不只苏烈,还有薛氏。
比起苏烈只是被狠狠训了一顿话,薛氏就惨多了。
这要从秦王妃的生辰说起。
初雪过后没几天就到了秦王妃的生辰,苏老夫人为生辰礼很是发愁。
送小了吧不合适,送大了吧怕忌讳,且苏家与秦王关系亲密,苏老夫人琢磨了好几天也想出来送什么。
还是林娇出了一个主意,“送那座红珊瑚吧,就上次窦义送您的那个,十分匹配秦王妃端庄华贵的气质。”
林娇哪见过什么秦王妃,只是想着但凡王妃应该都是这个路数吧。
苏老夫人十分欣喜,连忙叫了薛氏去开库房。
薛氏一愣,勉强劝道:“您老找那个做什么?又大又重的,摔坏了就不好了。”
苏老夫人斜她一眼,“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管去取来。”
薛氏只得去了,过了好一会才回来,后面跟着费妈妈,指使着两个小厮抬了一座红绸布遮盖的大件来。
“老夫人这是要送礼?送哪里?奴婢叫人送去就是。”
苏老夫人十分不满意费妈妈的多事,指着林娇道:“你去看看东西怎么样,行的话就送这个。”
林娇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薛氏和费妈妈,起身掀了红绸布,围着珊瑚转了一圈道:“果然是好东西,就是怎么有些掉粉?”说着出其不意地摸了一把。
苏老夫人看她手心上都是粉末,奇道:“咦,这是坏了?”
薛氏急忙道:“可不就是坏了,一定是库房里老鼠咬坏的,儿媳拿去找人再修补一下……”
说着就指使人要抬下去,林娇瞅着空就是一脚,“哎呀,怎么全碎了?老鼠也啃不动这么硬的东西啊?”
苏老夫人望着林娇脚下那碎成粉末的珊瑚,脸色十分不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氏扯着嗓子叫唤:“儿媳确实不知,不知啊……”
林娇神态悠闲地坐下。“三婶别急啊,你不知道自然有别人知道。长留,带王得栋上来。”
薛氏和费妈妈一见王得栋被带上来,惊慌失措地朝他使眼色。
王得栋被长留一早就看住了,正心里十分愤懑,梗着脖子道:“二娘子这是何意?”
林娇踢踢脚下的碎珊瑚,“何意?我倒想问问你把真珊瑚偷出去,却用假珊瑚来冒充,到底是何意?”
此言一出,苏老夫人怒喝一声,“王得栋,果真有此事?”
王得栋连声喊着冤枉,“一定是二娘子看我家夫人管家眼红,这才使坏陷害我们。”
薛氏也高呼道:“是,是,我一心为着苏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夫人可不能偏信二娘子一人。”
林娇呵呵一笑,“不能偏信我一人?好吧,那我就再找一个人来。”
正说话间,一个身穿红袄头戴珠翠的年轻女子被顾妈妈扯了进来。
“这是?”
苏老夫人见她面生。
王得栋却吓得浑身哆嗦,这女子正是他青楼里相好的姑娘巧娘。他平日里得了钱就爱往人家房里钻,心里那点事早一点不剩地都抖落给了人家听。
巧娘本来就烦他扣扣索索的模样,又事先得了林娇的钱财,于是一五一十地王得栋那点勾当说了一遍。
王得栋抖如筛糠。
费妈妈急得团团转。
苏老夫人气得面色铁青。
薛氏见状忙把自己摘了出来,“老夫人明鉴,都是下头人干的坏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林娇啧啧道:“三婶不知道啊?那我找一个三婶知道的吧。“话音未落,一个凶悍的婆子从外面冲了进来。
婆子扯住费妈妈的衣领子,“费妈妈不是答应了要调我到老夫人房里当差嘛,怎么收了钱却没动静,还是说您也收了半夏的钱?”
费妈妈被她扯得七倒八歪,“你胡说什么?”
林娇身后的半夏上前一步,“我可以作证。费妈妈曾找过我,说只要我给她一百两银子就把我调到老夫人房里当差,我当是玩笑话没有答应,不料她却去骗刘婆子的钱,当真可恶!”
费妈妈不妨半夏倒打一耙,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苏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你们是想气死我吗?通通都给我押下去!”
袁妈妈忙叫人拖了薛氏几人下去。
林娇一边拍着苏老夫人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道:“祖母别气,谁家米桶里没几个蛀虫,整治她们一番也就是了。”
苏老夫人缓了好一会,“你早就知道?”
林娇点点头,把薛氏如何欺负二房又如何偷梁换柱的事情说了一遍。
“孽障,孽障,亏我平日里还当她是个好的。”苏老夫人拍着桌子骂道:“只是她以前虽然有些爱占便宜,却从没如此明目张胆地偷公中的钱,她这是被什么迷了心窍?”
林娇眨眨眼,“也许三婶是缺钱用?”
苏老夫人道:“怎么可能缺钱?她手里有银子有铺子,怎么会……”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
这婆娘不会是把手里的银子铺子都败光了吧?不然为什么这么缺钱?
“不行,我要去亲自审问她,你先回吧!”
袁妈妈搀着苏老夫人急急走了,林娇直接去了如意斋,要告诉苏珍和二婶这个好消息。
苏珍得知薛氏栽了跟头喜不自胜,尤其得知她因为卖了铺子被苏老夫人大骂一顿后剥夺了管家权之后,就更高兴了。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