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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小杏儿当日正好和父亲外出买书去了,逃过一劫。回来后看到满目疮痍的村子,昔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也未能幸免,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小杏儿五岁那年,老观主下山做法事,瞧见这个女娃娃眼神清澈,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胚子……

于是问她:“小姑娘,你听说过,武清山罗霄观吗?”

小杏儿打量了一下老观主,鞠躬行礼:“杏儿拜见观主。”

“哟!你怎的知道我是观主?”

“两年前,村子里遭了马匪,是观主您带领众弟子将马匪打跑。后来又把幸存的村民暂时安置在罗霄观中的,我记得你,只是您不认得我……”

“哈哈哈哈哈……小小年纪记性这般好,不错不错……你可愿意跟我回罗霄观拜师学艺去?”老观主弯下腰,问她。

“我愿意。”小杏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哦?你不用考虑一下吗?习武是很辛苦的哦?”

“爹爹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想长大以后像您一样,成为一个可以守护一方平安的人……”年幼的黄杏儿奶声奶气地声音,说的话却是令人动容。

“好好好……如果你能在下月初一出发,独自来到武清山紫烟峰上的拜师石前面,贫道我就收你为徒。”

“好,一言为定。”

登上紫烟峰的山路上,满满的全是各种考验心性的迷阵。陈修竹自小在父母膝下,耳濡目染懂得本门气宗的心法最是需要心志坚定,于是轻松破解了重重障碍,顺利到达拜师石前面。

万万没想到,一个小村姑竟然比他早一刻钟到达,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毕竟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同辈弟子中天赋最好的。

老观主,如今是也他们俩的师父,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道:“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修竹啊,以后杏儿就是你的师姐了……以后你们两个要互助互爱,共同进步……”

“谨遵师傅教诲……”黄杏儿和陈修竹同声答应。

从那天起,杏儿和陈修竹就随着他们的师父老观主,住到了紫烟峰上。

紫烟峰是武清山主峰,地势最高,山顶上已经长不出树木,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高山草甸。

在山顶的拜师石碑不远处,有一块地势相对平坦的空地,上面盖了几间小木屋,三三两两围成几座小院。

杏儿和陈修竹就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潜心修炼。

除了时常外出打理罗霄观的老观主,和一个负责洗衣做饭打扫院落的老妈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起初,陈修竹因为试炼晚到一刻钟的事情耿耿于怀。每次师父交代的任务都要超额完成,把刚好完成的小师姐杏儿给比下去,才能舒坦一点儿。

比如说,师父让他们跑十圈,陈修竹一定会跑十二圈;师父让他们扎马步一个时辰,陈修竹一定会扎一个半时辰;让他们到半山腰的罗霄观去打扫五里山路,陈修竹就势必扫完七里才会回来……

杏儿见他这般挑衅,就笑笑不说话,也不跟他较劲,把风头全都让给他出。自己则深居简出,默默修行,与世无争……

陈修竹见杏儿完全不搭理他,一时间很是焦躁,因此修行也就变得事倍功半……

老观主把他叫到跟前促膝长谈。

“修竹啊,若以习武天分论之,杏儿自是不及你。只不过,杏儿这孩子心性绝佳……你知道本门气宗的来源吗?”

“回师父,本门气宗源自于百年前江湖上颇负盛名的炼气宗。后来炼气宗因门派内斗分崩离析,几个门内弟子不愿卷入纷争,逃到罗霄观避世修道,这才创立了罗霄观气宗一脉……”

“正是……当年炼气宗的‘化象无形’这门绝学,就是由气宗初代长老殷道长带到罗霄观来的……’化象无形‘的修炼要诀,在于心性和悟性,并不是盲目地努力,这一点杏儿已经参悟到了,你呢?”

“师父,弟子知错了……”

“看来,你也悟到了……今后要和杏儿一起,好好相处,互相交流心得,师父让你们两个一起修炼,并非为了让你们互相竞争,而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取长补短……杏儿是女孩子,身体底子当然比不上自幼习武的你,可她胜在悟性极佳。你懂了吗?”

“弟子明白了……多谢师父教诲。”

自那天起,陈修竹再也不跟杏儿较劲了,也不再拒绝叫她师姐……

“师姐,等等我……”陈修竹追上正要下山去罗霄观中扫落叶的杏儿,“师姐要去观中吗?天色不早了,山路难行,我同师姐一起去可好?”

“啊……”余杏儿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一向高冷的师弟,这几天不知道怎的突然就热络起来了,“那就一起吧……”

陈修竹把杏儿背上的背篓抢了过来,背在了自己身上。

“你……”杏儿莫名其妙。

“师姐,我们快走吧……”陈修竹拉着他的小师姐一起下山。

罗霄观在这一带颇得百姓的信奉,白天来上香求签解惑问道的人络绎不绝。

黄昏时分,人潮才渐渐退去。

秋风正劲秋意浓,落叶铺满了山路,罗霄观的每一名弟子都要负责打扫一段山路。

“把每天扫落叶的任务当作磨练自己心性的一种修行,阶上叶犹如心上尘,每扫落一级石阶上的落叶,心中就会多一分宁静。”黄杏儿跟陈修竹说道,“这样就不会觉得扫落叶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情了……”

“好,我也试试看……”陈修竹应道。

直到太阳快下山,两人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虽然累得精疲力尽,但是听着苕帚在地面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归鸟投林,这扫落叶的时光似乎也变得无比充实……

陈修竹忽然灵机一动,用落叶摆成一个笑脸的形状:“师姐,快看!”

正低头扫叶子的黄杏儿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那一年,他们不过才七岁。

时光飞逝,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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