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花狐又说道:“姐姐这么说,就误会我师父了。你可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桑三娘没说话。汤豹反而在一旁说道:“你能做什么?”花狐不理他,只和桑三娘说道:“我是奉了我师父的命,来放姐姐走的。”
“什么?”花狐话音刚落,桑三娘和汤豹都是一惊。汤豹最是惊讶:“花狐,你可别和我置气,把她放了,到时候大师兄怕也帮不了你。”花狐冷语道:“三师兄,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没有师父的命令,谁敢私自做事。”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块令,递给汤豹,汤豹见了令牌,顿时变了脸色,把令牌推还花狐,又说道:“你叫师父放她走的?”花狐道:“管你什么事?”
汤豹瞧一眼桑三娘,又瞪了一眼花狐,忿忿不平推门而出。桑三娘见汤豹走远,冲花狐笑道:“麻烦妹妹了。”花狐道:“姐姐不必客气,放您走是我师父的意思。我师父跟屠彪屠大哥是好朋友,怎么能忍心把您关在这里,我就是稍稍提醒他老人家一下。他就叫我跑着过来,快把您放走。好了,桑姐姐,您现在走吧,外面绝不会有人拦着您。”
桑三娘低头看一眼唐埙,问花狐道:“那他呢。”“他……”花狐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劝姐姐还是快走的好,否则我师父的脾气你也该听过,若他又生气了,搞不好姐姐你也走不成。”桑三娘冷笑道:“我还在那个老者家里养伤的时候,这个唐兄弟就陪在我身边,他又救过我哥哥兄弟性命,我这时断不会弃他先走。花妹妹,还劳你在冷寨主面前美言几句,也放他走吧。”
花狐听后,冷笑一声道:“桑姐姐,可不是妹妹对你不好。他犯的过错你也该知道,偷听我师父的话,我师父当场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给他面子了,若在放了他,你叫我们燕云寨的颜面哪里搁。”桑三娘见她说得坚决,当时性子一扭,道:“你若这么说,就帮我转告冷寨主,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却不能走。”
唐埙听到桑三娘的话,不由得热血沸腾,心里感慨万千,道:“姐姐莫要管我,你先走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燕云寨的人敢把我唐埙怎样。”桑三娘急道:“你可少说些这样的话,冷寨主脾气不好,你莫要招惹他。”花狐忽然冷笑道:“你们唐家能怎样?别说你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我看过不了几天,那个什么唐铮的头颅都能挂在燕云寨的门楼上示众。”
“你说谁?”唐埙听到唐铮的名字,格外兴奋,脱口问道。花狐却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就是十多年前,唐铮来了关外,也不敢到燕云寨上惹事。”唐埙见她慌张改口,知道其中必有缘由,就问道:“你别骗我,这话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花狐大怒,骂道:“你现在不过是个行动不便的残废,还敢顶嘴。”说话间,挥手一巴掌就扇过去。
桑三娘旁边见了,急抬手切向花狐手腕,花狐见了,手腕游鱼般转动,翻过手心,和桑三娘对了一掌。桑三娘内力不及花狐,胸口一阵,后退数步,险些摔倒。唐埙见了,急忙愈起身,可身子猛地一动,浑身骨头都像散架般疼痛,唐埙体力不支,又重重倒在地上。桑三娘见了,忙上前扶他,花狐却在旁边又一掌袭来,打向桑三娘小腹。
桑三娘刚才和花狐对了一掌,知她内力在自己之上,这时不敢轻敌,忙调转身子,挥动秀掌迎住花狐的掌。紧跟着二人又拆了七八招,不分胜负。唐埙这时身子剧痛难忍,双手撑着地,头顶汗水直流,淌到地上,流作一片,耳边再传来桑三娘二人的打斗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桑三娘和花狐争斗之余,已经瞧见唐埙在地上苦苦支撑的样子,她怕唐埙有失,就故意买个破绽,待花狐一掌打入,却不迎上前,反而转过身子去看地上的唐埙。花狐一掌打空,待反手再攻的时候,瞧见桑三娘这模样,顿时心生一计。
花狐拽动步子,攥紧拳头,一拳砸向桑三娘。桑三娘这时正扶着唐埙,见花狐拳头打来,躲闪不便,又怕伤了唐埙,就只有空出一只手,迎向花狐砸来的拳头。不曾想,花狐的拳头半空中忽然变向,花狐手腕一转,拳头又变向砸向旁边不能动弹的唐埙。
花狐这招着实让桑三娘吃了一惊,可她毕竟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临危不乱,手掌一划,又切向花狐拳头。花狐见她手腕转动,当时另一只手跟着打出,打向桑三娘小腹。桑三娘这时难以躲闪,仅能活动的一只手又在保护唐埙,无奈之余,只能硬挨了花狐一掌。幸好花狐无意取她性命,那一掌只用了五分力,可手掌砸在胸口之际,桑三娘还是觉得胸口翻江倒海,犹如波澜江动,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托着的唐埙失了依靠,也跟着倒在地上。
桑三娘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咳了两口血,就指着花狐骂道:“你真卑鄙,不要脸的婊子。”花狐站着冷笑道:“不要脸也比你强,平日里口口声声跟裴关相亲相爱,你侬我侬的,这回才分开几天,就和这个小白脸搞到了一起。你的老逼真是够骚的啊。”桑三娘被花狐这么一骂,气得浑身发抖,也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小婊子,你他妈再怎么掩饰,还是个婊子。老娘和你不同,老娘我做事行得端走得正,比你这个没人要的破鞋强百倍。”
花狐反被桑三娘这么一骂,顿时火起,走到桑三娘跟前,挥手又要打,桑三娘伸手隔阻,可惜刚才被花狐打了一掌,现在胸口气短,用不上力,招式也慢了半拍,花狐手快,直接打了桑三娘四五个耳光,直扇得桑三娘面色通红,渗着血丝。桑三娘冷冷瞧着花狐,却难以还手,只有不住口地骂:“不要脸、没人要的小婊子,搞破鞋的浪娘们……”
花狐一顿巴掌完事,桑三娘仍旧骂骂咧咧不休,花狐一怒之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晃晃的匕首,直接刺向桑三娘。唐埙见了,也顾不得身子疼痛,纵身一跃,把花狐扑倒在地,又奋力一掌,打掉了花狐手里匕首。花狐虽然被扑倒在地,可她身子敏捷,在地上滚了几圈,就挣开了唐埙的束缚。
花狐滚到墙边,倚着墙站起,双手差在胸前。唐埙见她又摆了打架的招式,又看看桑三娘被打得血淋淋的脸,顿时怒道:“你莫要欺人太甚。”挥动拳头要打过去,怎奈他昨夜被冷云秋打了两掌,又从屋顶滚落,现在身子酥软,散架一般,刚迈出两步,体力又不支,重重摔倒在地。旁边的桑三娘见他摔倒,心急如焚,也不顾身子疼痛,爬到唐埙身边,扶起他身子,哭着问道:“唐兄弟,你没事吧。”唐埙忍痛摇摇头:“不碍事的,姐姐别哭,莫叫坏人小看了咱们。”
花狐旁边听了,又大笑道:“好一个姐姐弟弟,真是郎有情,女有意啊。”唐埙听到这话,涨红脸,指着花狐道:“你,你别乱说。”桑三娘见他身子发虚,怕他气坏身子,忙劝他:“别和这种婊子一般见识。”
花狐站在旁边,看着不远处的唐埙和桑三娘,脸色忽然变白,白得像一层纸,她身子也开始发抖,两只手抖得甚至握不成一只拳头。她盯着桑三娘和唐埙,像一只狼盯着猎物,又想一只受伤的小鹿,躲在树林里,看着树林外的狮子在捕猎她的母亲。花狐忽然大吼一声,桑三娘和唐埙都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花狐疯了一般扑上前,紧握的拳头直接砸向桑三娘太阳穴。
“住手。”花狐刚要和桑三娘缠在一起,霹雳般一声怒吼从天而降,花狐吓得一哆嗦,慌张收手,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