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淡淡道:“木熊,把她们的头发割掉。”
十六名铁塔般的男人中走出一人,正是给了石头一棍的两米大汉。他的手中已握了把匕首。
木熊站到她的身后。
她本来是短发,这样比较方便,不需经常打理,干起活来也不碍事。但女生总是爱美的,年龄越大,越是爱美。十四岁的她,看到别的女孩儿披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她不禁想到:长发真漂亮,我也要留长发。
三年零十四天后,她十七岁,她的短发变为长发。
她十七岁,她开始留长发的三年零三十一天后,她来到了暗弩。
乌黑长发泛着光泽,很滑,这都归功于她每天细心的清洗打理。粗糙的大手扯住乌黑丝滑的长发。
刀在割,发在断。一根,十根,百根,千根,都断了。
她胸口有些发闷,眼睛有些湿润。
九千四百六十万秒的细心呵护,十七秒的粗暴割扯,根根丝滑之物,滑过她小腿的肌肤。
木熊走了,去割另一个女孩儿的头发。她看到另一个女孩儿留下眼泪,哭了。难道那个女孩儿比自己还难过?
长发女孩儿们像绵羊一般温顺,任由木熊割掉自己的头发。
绵羊是温顺的,但狮子不是。
粗糙的大手就要抓住狮子的头发,她头一撇,发一甩,躲过大手:“剃我的头发?想都别想!”
一旁的雨恩眼睛猛地睁大:“别闹!看清楚现在的状况!”
一把抓空,木熊竟然笑了,冷笑。
高台之上的艾格也笑了,微笑。
艾格淡淡道:“服从,畜生般的服从。木熊,如果畜生不听话该怎么办?”
“打到听话!”
木熊话音未落,胳膊已射了出去,大手抓住狮子的头发,猛地一扯,使她惊叫出声,摔倒在地。又是不待她有丝毫反应,木熊拔出腰间别的短棍,“啪”的一声甩在她右肩上。
狮子紧紧咬着牙齿发出一声闷哼,眼睛死死瞪着木熊,只见他又将短棍举起,冷冷的道:“剃,还是不剃!”
狮子感受着肩膀上那火辣辣的痛感,眼神也变得凶狠:“不剃!”
“啪!”的一声,短棍又甩在狮子身上。
他手中的短棍再次举起:“剃,还是不剃!”
狮子捂着肩膀缩成一团,从她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打死我!”
“啪啪啪”带着呼呼风声的三棍,两棍打在捂着肩膀的手上,一棍打在肩上。六棍,不仅打在狮子身上,也击在众人心头。
狮子的手又红又肿,抖得厉害,呼吸急促且发着颤。
“剃,还是不剃!”
“不……不剃!”
短棍再次带起呼呼风声砸下,但又硬生生地停下,停在石头的头顶。
意料之中的棍击没有再次袭来,狮子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脸,石头的脸。
石头跪趴在地上将狮子护在身下。
高台上传来平淡的声音,却让众人从头顶凉到足底:“男的打断手脚,女的剃光头发。”
狮子愣住了,她看到一只大脚踢在石头脸上,将他踢翻在地。
棍子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咔”
狮子看到短棍砸在石头胳膊上,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石头却是躺在那儿,面无表情,双眼紧闭,一声不吭。但他的脸已经变得煞白,不住地冒着冷汗。
短棍又高高举起。
狮子瞪大了双眼,大叫:“别!”
“咔”,另一只胳膊断了。
“别打了!我剃,我剃,我剃还不行吗!”狮子尖叫着想要站起,但肩膀一痛又栽在地上。
短棍又两次举起,两次砸下,“咔咔”两声,石头的小腿腿骨,断了。他却一声没吭,一动不动,像块石头。
木熊完成一项任务,手中棍子换为刀子。
刀子冒着寒气,贴紧狮子的头皮。刀子的刃,很快,它在头皮上剃着,很快。鬓间被划破,一道鲜红流在脸上,一道温热烙在脸上。
刀子在剃狮子的鬃毛,剃光之后她就不再是头狮子了,只是一片脆弱的雪花。
伊雪呆呆的,也不吭声了,也不动弹了,任由别人剃掉自己的头发。在他通红的眼里,倒映着死狗一般被拖走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