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荡山上还有些人。比如种菜的、喂羊的,他们被掳上山多年,山下已没了生计,走了也不知道去哪。还有何家的分支里有一些弟子的家人也住在山上。
何小贝和黄健英商议后,愿意留的让他们继续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可以去投靠亲戚,没有亲戚的他们出钱找柳门主买些地和房子让他们在山下安顿。
黄健英心事重重,不光是发现打不过何大虎的事。
让他更忧虑的是原以为学好武功就能为大周百姓做一番大事,现在发现就一个二百人的山寨他们就险些全军覆没,还是已经用尽智计,有雷东坡里应外合的情况下。
雷东坡看出他有心事,和他闲聊起来。
知道了黄健英的心事后,他笑着说:“你是想一个人就拯救全天下的百姓吗?”
“连何大虎都知道不能单靠自己,你其实心里应该也知道不可能单枪匹马的闯荡,否则你又何必拉上这几位伙伴?”
雷东坡二十一了,十岁就跟随叔婶进入社会谋生,又在土匪窝的夹缝里求生存一年,自然比他成熟的多,一语道破他的心事。
黄健英恍然大悟,师父在教他控制体内的内力时举例蚂蚁搬包子,自己何尝不是一只蚂蚁?哪怕是力量大一些的蚂蚁也搬不动一个包子,但如果他可以指挥千百个蚂蚁,何愁搬不动包子?如果是十万只蚂蚁呢?
黄健英聚齐众人,说了他的想法,一起建一个宗门,为大周百姓、为大周做事的宗门。
“那就叫一起帮助大周百姓帮。”李蒂娅首先提议。
众人忍俊不禁,“这个名字太长了。”还是马黛洛给她打了圆场。
“可以叫周民帮。”
“也可以叫周人帮。”
“天上共济会。”
他们几个人中,好几个的父母祖辈是周生会的人,也在周生会的学校中学习过,对周生会还是有感情的。
但是周生会慢慢背离原旨,被大周百姓抛弃,其实并不是周生会的宗旨是错的。大周百姓选择了天下共济会,那么说明他们觉得天下共济会能给他们带来好日子。
雷东坡忽然站了起来,“我知道各位对周生会有感情,不如这样吧,我们从两个会各选一个字,结合起来,叫济生团如何?”
济是天下共济会的济,要和他们一样让百姓拥戴,生是复生的生,让大周永延、生生不息。终于取得了一致。
“一个宗门不光是取个名字就完了,还要明确宗旨,分派各堂职责,发展队伍,实现收支平衡,还要和百姓亲近,和大周朝廷的大政保持一致。”
“我们首先得建一个收集情报的堂。”黄健英提议,他曾对鹰国做重大决策的正确率很高的问题思考过很久,还是吴校长给了他答案,就是情报,所以他第一个提出要建一个情报堂。
“这个很有必要,原来的恶虎寨一个月下去抢六七次,后来一个月一两次抢回来的钱还比以前多,就是因为我给他们提议建立的盯梢踩点的部门,当然了,我决定不了他们抢还是不抢的事,只想让他们精确目标后能少杀些人。”
“还要建一个专门帮助穷苦百姓的堂。”马黛洛提议道。这个也是一致通过。
“我们以后又不能抢,拿什么吃饭呢?所以我们得有一个负责赚钱的堂。”米佳薇的提议,这个也是一致通过。
莫德理也提出一条,“建立一个负责建造、打造的堂。将来如果我们人多了,住哪里?况且现在大周百废待兴,要建设的地方很多,建桥修路,既是为了大周百姓,建造本身也可以赚钱,只要我们够专业。如果能为大周军队再打造一些先进的兵器或者是质优价廉的生活用具,也可以大大增加我团的收入。”
这个也合理,倭国在大周破坏多年,路桥房屋损坏不计其数,确实有用武之地,那么建造需要各种工具,打造也是必须的。
“还要一个打架堂。”李蒂娅也插了一句。话是说的直白了一点,道理却还是对的,就算不再去抢,但不能不防别人来抢,那些国家以前之所以能让大周低头,靠的正是武力,宗门之间大概也是如此,如果力量上不平等,那就不可能有平等的合作和竞争。
“那么我团建在哪里呢?”莫德理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我团今天就在这里诞生,这里再没恶虎寨,已经变成济生堂了。”何小贝答道。
“可这是你祖上的基业。”
“我已经是你的女儿了,以后我的东西就是爸爸的东西。”
一番讨论比较之后,五个堂成立了。
神木堂负责慈善,主要是接济穷人,尽量帮他们谋生。马黛洛任堂主。
赤火堂负责武力支援,保护各堂人身财产安全。名义上李蒂娅任了堂主,估计还是得黄健英、雷东坡帮忙。
厚土堂负责建造打造等,莫德理任堂主。
紫金堂负责赚钱,初步议定的赚钱的方法是帮人们解决问题,贸易,出售厚土堂打造出来的东西,帮厚土堂获取建造业务等。米佳薇任堂主,马黛洛任副堂主。
天水堂负责情报收集,由雷东坡负责。
黄健英任团长,何小贝任副团长,她才十六岁,也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一面让她跟着几位哥哥姐姐学习,一面让她负责山上众人的生活用度等安排,她是这座山实际拥有者,又是何家宗女,留在山上何家旁支们自然会听她的,留在山上继续生活的手艺人对她也认可,她生性活泼可爱,从未像她的叔叔们和爷爷们那样对众人打骂过。
“以前抢来的钱要不要还回去?”米佳薇问道。
雷东坡正色道:“这些钱确实大部分是不义之财,但钱并不代表罪恶,我们以后要帮很多人,不论他以前是否被恶虎寨抢过,只要有困难,在我们能力范围尽量去帮。留下这笔钱是为了以后帮更多的人。”
他又补充道:“我们还得在静安城找个落脚点,这里毕竟偏僻,信息闭塞,静安城几十年来一直是大周最富的地方,也是大周和外国贸易最频繁的地方。”
接下来各人分头行动。
何小贝让人联系逃走的灰衣众,现在再也不用打家劫舍,只要劳动就可以谋生,愿意回来的以前的事一概不予追究,能带上亲友们一起上山的更加欢迎。
莫德理在山上山下反复考察,设计修整房屋,增加建筑数量。山上运输不便,又在山下寻找可以建设厂房仓库的地方。
米佳薇和李蒂娅清点山洞中的财物,拿出一部分让何小贝分发给留在山上的众人。这些人被掳上山白干了几年活,现在拿到何小贝给他们的财物都十分感激。
黄健英、马黛洛和雷东坡来到静安城,向陈风市长禀明他们建团之事。
陈风大喜:“这个恶虎寨我们也早就盯上了,只是眼下事务繁杂,一时还轮不上解决。没想到你们帮了这个大忙。”
陈风对黄健英等人建立宗门表示了祝贺,也表达了相互合作的意愿。黄健英当即同意。
“我们这次来一是向您汇报我们的事,二是要找一处建立落脚点,收集情报,不知陈市长有何建议,如果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也请尽管开口。”
“政府正在拍卖原周生会财产,城中心有一处临街大房子,原来是一家钱庄。如果你们看好,可以便宜卖给你们。”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缺钱,政府缺钱,百姓也没钱,前几天我在街上走访,不少原来开店的人经过两会数月交锋的破坏后无力继续开店,急需资金。还有就是很多原平民住的地方环境差,连排水都是问题,一到天气热起来臭气熏天。”
马黛洛面带微笑,对陈风说道:“贵我两帮既然要合作,你们的问题就是我们的问题,大家都是为了大周百姓,为了大周强盛,这一点我们的目标始终是一致的。这两个问题就交给我们济生团吧,那个钱庄大院我们要了,不过等我们开张时还请陈市长赏光。”
雷东坡也提议进行情报共享,陈风也爽快同意。
他们买下那个大院,又买了一个人流量大的路口处的饭店,这种地方总是能获取不少有用的情报。
会合之后,黄健英、米佳薇和莫德理回湘江省一趟,莫德理计划回去招一批能工巧匠协助于他。黄米二人打算将师公的事禀告师娘并去中南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加入济生堂。其他人留在团中继续处理各项事务。
马黛洛还真是精明,她重建了钱庄,由于有陈风市长亲自作保,不少人把家里藏的钱都拿出来存到了济生钱庄。她又把收回来的钱降低利息贷给有需要的人,不数日街上的小吃摊开了,布庄开了,胭脂店开了,米粮店也开了。
她又向两条街上的百姓们承诺,帮他们解决臭水沟的问题,价钱低的多,平常修一条街要二百两,她只收五十两,还允许分期付款,或者通过干活抵还。
这样一来,静安城的生活环境更好了。她也给济生团收了三百多精明能干的人。她找了些经验丰富的师傅,让他们规划其他街道的改造,还允诺了他们在济生团厚土堂中任部长之职的机会,又从原来开过饭店的人中挑选了精明的人当了济生饭店的店长,让他全权处理济生饭店的运营。饭店的骨干都是既忠诚又爱国的勤快人士,她把他们都吸收进济生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