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草场，和寻常学校一样铺满了绿化带。
学生们堆成团，在嬉戏玩耍。
石阶上，绿衣少女闭着眼，阳光在她红润的面庞上逗留。
孙悟空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抬至额前，遮住刺目的夕阳。
“为什么迟到?”
“……走的慢了。”
“下次走快一点。”
“好。”
绿妹的脸红的晶莹剔透，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你的脸上为什么？”
看着少女左颊边凹陷的伤疤，孙悟空疑惑。
绿妹柔软的身体悄然轻颤，她低下头，望着水泥地上爬滚的蚂蚁，细碎的头发从耳间滑落，遮住了她寂寞的侧颜。
“想知道吗？吃了我啊。”
她的声音低到了尘埃里，以至于孙悟空只听见了前一句话，他有些别扭：“算了，俺才没有兴趣。”
“阎王……主任，不会伤害玉兔姐姐吧？”
“他不敢。”
“为什么？”
“因为我。”
绿妹抬头，正好对上了孙悟空的电一样亮的眼睛。
她笑笑：“他可真势利，”顿了顿，重新低下头，“大家都很势利，飞云直上时拿鲜花捧你，跌落谷底时拿石头砸你，你怪罪他们，他们却反讥本性如此。”
“不，那是世人搪塞的借口，任何生灵的本性都不凉薄。”
“哦，那你呢？”
“你忘了，我们不是人。”孙悟空笑了，“有时候，妖比人更重义气，更可爱。”
不知为何，她听到“我们”从他的口中说出时，心中荡起一层淡淡的涟漪。她的心是柔软的，即便他轻轻走过，也会留下痕迹。
孙悟空坐在她的旁边，她身上的味道香甜熟悉。
“下一回，如果再遇到这种事，就报俺老孙的大名。”
“什么？”绿妹微惊，以为误听。
孙悟空吸了一口气：“俺说，如果有人惹你讨厌了，就报上我的名字。别误会，俺老孙只不过是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你还是我们班的，还……那么傻。”
绿妹转头，呆呆地看着一本正经的猴子。
阳光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成淡金色，眸子像一块红宝石镶嵌在脸上，闪闪发光。
孙悟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种不公平的事，一个人记得刻骨铭心，另一个人却忘得干干净净。
她下意识的抬手触摸脸上粉红的疤痕，饱满的唇微张，苦涩趁机缓缓流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