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怀那头长头发已经被剪掉了,剪成了复古的学生发型,短发,齐流海。小胖看到小怀时,很开心。他俩经常在一起吃饭,说话。小胖天天往小怀的店里跑,有时还带来很多可口的点心,店里的姐妹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小胖没有向小怀表白,但小怀的心里很清楚,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喜欢上了小胖。
她现在开心地给芮恩写信,给芮恩寄去教材,还有最可爱的小东西。
小怀爸妈来城里找她,她带他们逛商店。虽然东西很贵,小怀买不起。但是每次小怀趴在橱窗里,幻想着自已的将来,这些东西总会激励着她,让她继续努力工作。小怀现在是店长的徒儿,是收的第一个徒儿。店长几乎把她看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地教她,店长觉得小怀很有潜质。
小怀给芮恩寄去了一个精致的玻璃小苹果,小苹果上面刻着恩与怀三个字。芮恩躲在自家的后院里看书,偶尔望望门外,看邮递员叔叔有没有经过。一次又一次,她一听到自行车的车铃声,她便疯狂地跑出去,结果看到邮递员从她旁边经过,并没有停下来,她很失望地跑回去。好久没有收到小怀的信,她知道怀越来越忙了。当芮恩在喂小鸡时,外婆从后面走过来,把邮寄箱放在她手上,便走开了。芮恩拆了箱子,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苹果时,高兴得要哭了。这是她从没看到过的可爱小东西,很多时候,她总是看着它发愣。此刻,小怀正忙着帮顾客剪头发,她已经有了一定的理发基础,店长肯让她独自帮顾客理发。
“您看这样行吗?”小怀看着镜子,比了个姿势。
“好,你看着办。”女顾客笑了,坐直。
“好的。”小怀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帮女顾客剪出一个复古的发型。
“这是给你的,小费。”女顾客看了看自己的发型,好像很满意,站起身,把布掀开,露出了苗条的身材。
“不用了,店长说了,不可以收小费的。”小怀摇了摇头,说道。
“叫你拿就拿,没事的,下次我还叫你帮我剪。”女顾客把钱放到小怀手上,小怀不敢收。
“小怀,祥姐叫你收你就收吧。”店长走了过来,拿了小费,放到小怀手里。
那时,小怀才认识了祥姐这一号人物。她是开餐厅的,和前夫离婚后,前夫给了她一大笔钱,前夫便出国了。她在这里开了几家连锁餐厅,每天餐厅都爆满。她的收入不错,经常换新跑车。
“哦。”小怀说。
祥姐和店长谈事情去了。小怀把小费放在兜里,想着要为芮恩买一件新衣服。
那一季,天不冷,冬天快过去了,意味着春天的来临。小怀把东西收拾好了,出了店,在大街上走着。她忙碌的生活,有时让她快要窒息。挑选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付款,接过收银员手中的物品,赶到邮政局时,已经关门了。
天黑了,这个布满霓虹灯的城市夹着悲伤,闯入小怀的心里。她在人群中穿梭着,手中的袋子在摇晃。人们叫她打工妹,她已经习惯了。她偶尔会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无忧无虑。进了出租屋,倒了一杯热开水,煮了一包方便面,盘腿坐下,靠着桌边,吃了一口又一口。房间的一角,有一箱方便面,是她的晚餐。白天,她有时喝一杯牛奶,吃一个鸡蛋便撑过去了。省下来的钱,她给家里寄去了。有时帮芮恩买点东西,便花完了。她翻了翻抽屉,只有二十块钱。
她在5点起床,从被窝里串了出来,她怕迟到。她看了看钟,一点精神也没有。她经常在5点醒过来,便睡不着觉。水已经煮沸了,她往开水里放了一个鸡蛋。鸡蛋在开水里不断地变换姿势,停下了。小怀关了火,用大匙子捞起鸡蛋,剥了壳,咬了一口,拎起背包,工作去了。胖子赶到她家时,看到的是紧锁的门。他拧了拧,锁上了。喊了几声,没人答应他。他一脸茫然,站在那里,踱来踱去,便跑回去了。
芮恩的考试临近,为了准备考试,芮恩已经有好几天吃不下饭。她把小怀买给她的资料翻了翻,那些资料早已看破了。资料上的题型已非常熟悉,看了很多遍,一点儿也没忘记。芮恩在早晨5点起床,小怀吃鸡蛋那会儿,芮恩正倚着柱子,边浇花边背书。这是乡下女孩的生活,为了家里的环境,不得不干活。
那天,芮恩去考试,外婆给她买了几个馒头,用纸包着,放在兜里。送到村口,芮恩回头,外婆还站在那里挥着手。芮恩回过头,看着前方的路,哭了起来。她走得很快,不敢再回头望。考试那会儿,城里的学校有安排住宿,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很害怕又很好奇。等了大半天,进来了一个舍友。她把东西拎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后来,她知道这个人叫铮美,也是来参加考试。铮美遇到陌生的芮恩,什么话都不想说,表现得很冷淡。芮恩主动找铮美说话,铮美只回答:“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说。
芮恩不敢靠近这个冷漠的舍友,离她远远的。有一天铮美先开口:“要吃这个吗?”
“是什么?不用了。”芮恩挡住了送来的手。这个小饭盒里装着没看过的食物,好可爱。
“是寿司,吃吧,没事的。”铮美拿了一个,把它塞到芮恩嘴里。
“寿司是什么?你要吃这个吗?”芮恩从兜里掏出几个馒头,放在铮美饭盒里。
“日本人吃的东西,好,很香。”铮美咬了一口馒头,说道。铮美咬的第一口,发觉馒头好硬,牙齿快掉了。但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硬把馒头咽了下去。她突然觉得芮恩很朴实也很友善,这样的女孩可以做好朋友。
“再吃一个吧。”芮恩说。铮美最害怕听到的这句话终于还是从芮恩口里说出来了,她能感觉到整个人被一阵狂风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