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东平的掺扶下,林若英歪歪斜斜地挪进了急诊室,那里面乱糟糟地挤满了人,前面还有好几个病号,他们只好等着。
急诊室内外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林若英无力地瘫在他身上,江东平感到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总算轮到他们,女军医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他们象遇到救星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急巴巴地述说症状,江东平说她肚子疼,浑身没劲,岳父说她吐得很厉害,病发得很急……
女军医眉头拧了一下,明显地不耐烦了:我没问你们,让她自己说,你们这么乱哄哄地吵,我听谁的?!
他们赶紧收声。女军医又问吃过什么不洁的食物没有,林若英摇了摇头。女军医说你摇头是说没有还是不知道……
江东平赶紧陪上笑脸,“她太虚弱了……应该没吃什么不洁的食物,没吃什么特别的,我们一家都没事,就她……”
女军医不再说什么,迅速地开了个单子。
江东平问:“大夫,她得的什么病啊?”
“先去化验!”军医话语简洁,惜字如金。
岳父说她这个病很急——
“再急,也得先化验——”军医说。
江东平还想再问,女军医嘴里已经高喊了下一个。岳父问她化验室在哪,她不说话,只是把手一拐,也不知她指的到底是哪个方向。岳父还想再问,江东平知趣地拉了他一把:“爸,咱们还是自己出去找吧。”
验血回来,急诊室里只有女军医一个人,她问发烧不发烧。江东平说在家里刚刚量过,不烧。军医自言自语,血相这么高,按理应该发烧才对,现在不烧,呆一会也会烧起来。
江东平心里暗骂她是个乌鸦嘴,“她病得这么厉害会不会与来例假有关,以前肚子也疼过,但从来没这么厉害。”
军医只是摇摇头,并不正面回答他。
江东平又问了一句,“发病这么急,会不会是阑尾炎?”
“不知道”,军医不太愿理他。
江东平有些不快,也有些奇怪,“阑尾炎不是什么大病,应该不难确诊吧,怎么才能确定是不是呢?”
“那得把肚子拉开才能知道”,女军医仍然面无表情。
江东平的火蹭地窜了起来,“你这是怎么说话,要确诊阑尾炎就得把肚子拉开,发现不是再缝上?!”
“那又怎么了,有的拉开了还不一定能确诊呢!”
江东平一时语塞,这方面的事他还真拿不准。不过,女军医那张国营脸和愿搭不理的态度实在是激怒了他,“部队现在正搞医风医德整顿,你们没进行这方面的教育?我要是免费病人,你这个态度我也就认了,现在我是花着钱到你这看病,你这么噎我真是岂有此理,我要找你们领导投诉……”
女军医并不慌,反过来拿捏江东平,“你这样一个态度,医生还怎么看病啊?!影响了病情你自己负责。”
江东平哼了一声,“我什么态度?你什么态度?你们这的医生治阑尾炎都是先拉开了再确诊??你说的那叫人话吗?!”
……
岳父和林若英一起劝他,算了算了,先看病要紧。江东平想想也是,对女军医说你赶快下处方吧,幸好不是什么大病,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就你们这样治,后果不敢想。
军医转过来问林若英,他火气一直这么大吗?林若英说他脾气一直挺好——我们也是部队的,他在机关,下面的人说话都毕恭毕敬,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
女军医的态度有些缓合,“……那,开几天的药?”
江东平告诉她开一天就行,明天回自己的包干医院,他说没想到总院这么差……
处方很快开好了,不出江东平所料,还是老三样,那样的处方江东平都可以开:先锋、病毒锉、生理盐水,免费的病人只能开青霉素,若发烧再加退烧药,拉肚子就加止泄药,女军医给林淑英加的是止吐药——
这简直成了一个万能处方,拉肚子如此,治流感也如此……
自从有了孩子,江东平他们与医院打交道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孩子每个月都可能生病,大人有个头疼感冒抗一抗也就过去了,孩子一发烧牵动着大人的每一根神经,每次都是坐卧不安、寝食不宁,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经常控诉对方对孩子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