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的接济和庇护,给予了我们一段安稳的时光。
即使我们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贫苦,但是终于拥有了一个庇身之所。这对我们来说,其实真的是极其难得。
意想不到,这种难得的安稳,会在某一天,夏然而止。
再一次被赶的那一天,天气很阴冷,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这天早上,其实我们已经在二伯母的谩骂声中度过了一个不安的早晨。
没错!二伯母很早就不喜欢我们。我们到的第一天,这种不喜欢就已经清楚明了,是二伯坚持接济我们,我们才得以居住这段时间。
借住二伯家的那段时间,面对二伯母的数次谩骂,我们只能忍受,卑微得没有一丝底气。
但这一天,我们终于是熬不下去。搬家,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们家,好像在搬家这件事上,始终过不去。似乎搬家就是我们家命中注定的情缘。这给人一种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感觉。
自知是我们的到来拖累了二伯。而无理的争吵,也只会使我们的亲情陷入困境,而处境也会变得不可收拾。
然后,母亲很干脆地,没有任何犹豫地,带着我们走了。
这是我们第二次搬家。
搬家,似乎成了我们家的代名词。因为在老家的那段日子里,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搬家。
在那一次次地搬迁中,父亲作为家主,也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是母亲一人,担起了家里的重担,一次次带着我们,寻找能够居住的地方。
这一次的“搬家”,是真正意义上的搬家!
我们自己找了个地方,建了一个石屋——石头砌成墙,瓦砾盖成屋顶。
这个石屋,貌似比之前的那个小木屋好了许多,空间较为宽敞,也拥有了单独的房间。
相比之前,这个房子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家,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这个家的建成,结束了我们家一直以来寄人篱下的生活状态,开启了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单独一家的生活。
在童年的记忆片段里,三分之二的片段我们都在搬家。
而这三分之二,也造就了后来的我,性情变得极为敏感,我成了一个超级缺乏安全感的女孩。
我想,这样的经历,大概再来一次的话,或许我的人生轨迹就会变得不一样——可能会好,可能会更坏。
这一次的搬家距离,还是在那个小山村里。
其实一直以来,我们就在那不大不小的空间中变换了很多次的位置。但始终也没有走出去。
每一次的搬离,我们身上能带的无非就是那一部分换洗衣物,外加几个锅瓦瓢盆。
那时候,很不容易,也很难过。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母亲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却很少见到母亲哭泣。或者哭过,而我可能没看到。
如今问起母亲那些年是如何的心情,又是如何坚持过来的。她也仅仅只是一笑而过,无过多的感概。
所幸那几年,母亲坚持过来了。而我们的“家”,它还在,没有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