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必然也是没有能去的地方。
旧的家,就在我们的身后,转过身就可以看到它,它就立在那里,可我们回不去。新的家在哪里,我们也无从得知。
身无分文的我们,后来被二伯接济了。
二伯家的门前有一个空旷的平地,我们就在那里,安了一个临时的“家”——木材围建成墙,瓦砾遮盖而成屋顶。
那个新家,就与二伯家相对着。准确地说,那就是在二伯家的门口建了个小木屋。
但那个简陋的小木屋,却是后来一段时间中我们的避难之所,也是唯一的避难之所。
那时的家乡,一到春天,就特别地芬芳四溢。
满山的桃树、李子树迎春而绽放。微风吹过,花瓣则飘落下来,铺成一地的花地毯。
每次从小木屋的缝隙中透过去看对面的山,我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那时虽漂泊不定,心无定所。但面对这些美好的事物,我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了那一丢丢难得的幸福感。
这是我漂泊不定的童年岁月中最难得的美好事物。
但这样的情景,如今已是无法再看到,只能偶尔循着零碎的记忆片段而“看到”。
我们在二伯家定居了下来,我以为,这将是我们未来的永久的居所。
事实证明,在没有任何准确的前提条件下,一切理想的东西都无法被预测和感知。
我们离开了那个旧家,来到了新家,期跨度仅仅只是搬到了亲戚家借住,而非是真正定居。
这让我们很无奈。
因为我们寄人篱下的生活,其实还在继续延续着……
二伯是一名小学教师,在那个年代,这个职业很是吃香,既稳定又很有台面。
那时的人,没有太多的见识。毕竟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无法见识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
在那落后的小山村,人们无法受到良好的教育,使得人们的知识特别地贫乏。
对于二伯来说,那时候真的是山村里唯一的一个,拥有这个令人肃敬的职业。
作为教师的二伯,其性格宽容大方,对待旁人也是较为亲和。这也是后来,我们一直能够受到其接济的原因。
二伯就像是我们救命的稻草。妈妈曾几次谈到过去的事情时,都明确表示了对二伯的感激。
“要不是你二伯,现在的我们都不知道是在哪里。”妈妈说。
“那大伯呢?”我问,“爸爸不是最小的吗?那大伯对我们怎么样?”
“你大伯倒是没有像你二伯那样如此接济我们,”妈妈轻轻地说,“他对你爸爸一向看不起。”
“可是,他们不是亲兄弟吗!”我疑惑不解,深深望着妈妈的眼神,想看透其话的含义。
“或许人各有不同吧……”妈妈没道清其中缘由,只是如此对我回道。
这个缘由,在后来的岁月中,那个长大的我,也没能明白。
这是我在继外公之后,知道的一个冷漠的亲人,还都是至亲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