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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警备二团配合剿匪 骑兵一团直插官滩

抗战爆发以后,红军主力改编成为八路军开赴抗日前线,陕甘宁边区后方一时兵力减少,土匪在日伪和顽固分子的收买、勾结、派遣下,乘机一窝蜂起,卷土重来。土匪从北面的绥远,南面的环县,东面的靖边、定边,流窜到盐池县境内,抢劫财物、牲畜,奸淫烧杀,所到之处,无恶不作。

陕甘宁边区境内出现的土匪主要有杨耀峰(杨猴小子)、杨老二(杨子福)、高广仁、史老幺(史文华)、倪巴子、张廷芝、范玉山、谢子冒、马兆先等40多股,4000余人,枪2000多支。土匪大体上分为两类,一类是以打家劫舍、抢劫财物为主的一般土匪;另一类则是有背景的“政治土匪”,除了抢劫钱财之外,主要是以摧残边区的地方政府机关、破坏党群组织、刺杀领导人和军队工作人员为目的。这些政治土匪,有的是在土地革命时期被红军打击过的恶霸地主、反动军阀武装,如经常窜扰三边的惯匪张廷芝就是其中的一员;有的是地痞无赖,专门打家劫舍的土匪武装,如在三边作恶多端的范玉山、谢子冒,他们先前都曾被宁夏马鸿宾、马鸿逵收编过,但都没有长久,二马分别被土匪骗过。土匪们只是在缺少军饷、物资的时候,寻找国民党部队补给一下,一旦弄到一些武器和军饷后就跑掉了。张廷芝是陕北有名的“大坏种”,一辈子专门与共产党为敌。他原是国民党陆军八十四师高桂滋的部下,当高部奉命开往抗日前线时,他不思抗日,叛变为匪,先在靖边县青羊岔袭击了红军一个步兵营和骑兵团,然后流窜到三边捣乱。

1937年8月,中共中央军委给陕甘宁边区八路军留守兵团司令部(司令员萧劲光)下达了“保卫边区,肃清土匪,安定人民生活”的命令,要求留守兵团与各地党政机关取得密切联系,广泛发动群众与地方武装,打一场剿灭土匪的人民战争。同时中央命令边区保安司令部司令员高岗兼任剿匪司令,率中央军委骑兵团开往三边剿匪。高岗直接来到了定边城西门外安营扎寨,把骑兵团交给了孔令甫。随后,萧劲光和甘渭汉也带领二十九军来到了定边和盐池。

9月,范玉山、谢子冒这股土匪从绥远经过苟池,越过长城,来到了盐池西北部的狼洞沟、七家渠、范庄子、孙家楼一带,肆意烧杀掠抢。匪徒装备精良,每人配备有3匹马和长短两支枪,连抢东西带抢年轻妇女和小孩,十分凶残。孙家楼村里的老百姓闻讯都跑了,有的向周边村庄躲藏,有的藏进山里,土匪就到山里搜索,把一些人从山洞里熏出来,男的抓回村给他们修工事,女的被惨无人道地糟蹋。匪首谢子冒带着他的压寨夫人,头戴圆顶黑色礼帽,身着黑色斗篷,手持短枪,威风凛凛,时常出现在众匪前后。

高岗接到群众举报以后,派中央骑兵团一营二连火速赶往孙家楼侦察,并选择适当时机消灭之。骑兵一营二连指战员到达孙家楼寨子边,只听到村子里鸡叫、狗咬、妇女孩子大声哭喊。营长谢从旺分兵两路,催马扬鞭,一路风尘,从东西两面向村子包抄进去。进村后,听说土匪已经离开了孙家楼,谢从旺先找到了几个村民了解情况。一位老汉哭着说:“土匪头子糟蹋了我的媳妇。那个穿黑衣服的土匪女人,逼着妇女们把金银首饰和钱财全部拿了出来,一些妇女连头上的金银簪子、手镯、耳环等都让土匪给拿走了。”听说红军来了,许多群众一下把谢从旺围住,他们有的哭诉着,有的怒骂着,有的立即给部队带路,让红军赶快追赶土匪,消灭这些坏蛋。

这股200多人的土匪从孙家楼出来又窜至官滩村。谢从旺立即派人将这些情况向高岗司令作了汇报,骑兵团闻讯后,迅速做好战斗部署。高岗此时正在团部安排军务,听到土匪横行乡里、残害百姓以后,气得脸色铁青,高声喊道:“打这狗日的,打这狗日的!”通讯员说:“高司令,要不要二团配合?”高岗沉思了片刻,没有回答,只是“哼”了一声。其实他的脑子里已经早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二团究竟派谁参加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国珍。二团二营营长徐国珍是参加过宁都起义的老红军战士。高岗司令决定这一次亲自带领部队剿灭这股土匪。他立刻骑马进了定边城,去找二十九军军长甘渭汉、政委萧劲光。高岗见到萧劲光后,萧政委还以为他是来下棋的。萧政委说:“老高啊,你还输我一盘呢,啥时候找回去呢?”高岗急匆匆地说:“老萧啊,今天找你来不是下棋的,而是问你要人的!”他把萧劲光拉到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绥远土匪已经流窜到盐池三区的官滩一带啦,刚刚从孙家楼过来,一路抢劫,奸淫妇女,搜掠民财,干尽了坏事。现在还在官滩村为非作歹,我的萧政委啊,我们不能再容忍了,这次我得亲自出动了,我想亲自消灭这股土匪,请你们配合一下,争取一举消灭,还群众一个安宁!你看给我派谁去啊?”

萧劲光很快说:“高司令,就让二营参加这次战斗吧,徐国珍亲自带队向你报道。徐国珍参加过宁都起义,从兴国打到遵义,是经过长征的老战士了,作战很有办法。”

“那就好啊,萧政委,我就想的是他。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等打完这一仗,我们还有一盘好棋要下,你就等着我吧!”说完,高岗就骑马直奔骑兵团。

这次,高岗带的是八路军后方留守处直属骑兵一团。直属骑兵一团由孔令甫团长带队,警备二团抽派二营参加战斗,在徐国珍营长带领下迅速赶到花马池城以西地带集结。二团和骑兵团两支部队会合后,连夜出击,趁着夜色接近官滩村,敌人吃饭、咳嗽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二团从王乐井出发过康庄子由东北插入,绕北,经堡子滩、碱滩从官滩西面迂回进行包围。这两支部队共1000多人,统一由高岗司令指挥。高岗向徐国珍布置任务说,你们步兵把土匪赶出村庄,然后由骑兵完成追杀任务。其实,高岗对这股土匪的特点还不太了解。拂晓时分,部队分两路靠近了官滩村,天亮前到达了村边,看见信号枪的命令后,同时开始行动。二团首先发起攻击。土匪听到了枪声,顿时人喊马叫,乱作一团,很快从村子的东面冲了出来又向西边奔了过去。原来狡猾的土匪马不卸鞍,人不离枪,人在炕上睡,马在炕沿喂食,一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刻上马行动。骑兵团守着村子的各个路口,不让土匪逃掉。土匪一时狗急跳墙,几十个土匪骑着马向东边猛冲过来,他们用长刀乱砍乱杀,八路军骑兵一团的一个排受到重大损失,高岗也差点被土匪抓住。徐国珍一看情况不好,马上指挥一个连抢先占领高地,架起12挺机枪,一齐向敌人扫射,土匪内部顿时乱作一团,溃不成军。八路军部队开进村子,有几个土匪正在糟蹋妇女,来不及逃跑,被战士的大刀砍倒在:内。先头奔出的土匪又遇上了八路军的骑兵,他们知道自己被包围了,跳下马来凭借有利地形,顽固抵抗。

骑兵的两个排前后夹击,战斗非常激烈。步兵把村庄里的土匪消灭后,迅速抢占制高点。此时,天已大亮,敌人见部队人数不多,又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高岗命令12个机枪手一同扫射,给后面部队解围,敌人被密集的火舌打退了,抱头向官滩东南奔去。后续的步兵猛打猛冲,这群匪徒又折向西南仓皇逃窜。高岗下令骑兵团趁势跃马追杀。马队像离弦的箭,扬起了一路尘土,接连不断的枪声,响彻在旭日初升的草原上。敌人丢盔弃甲,骑兵战士们越战越勇,奋力追击。土匪的马匹膘肥体壮,一溜烟窜出村外四五里远,八路军骑兵则穷追不舍。敌人向西逃窜,把抢到的几十名妇女、小孩,还有一些成为累赘的马匹,都丢在官滩以西的沙窝里。追过大水坑,土匪向西进了马管区,一直到达冯记沟西边的回六庄。

由于匪徒的马跑得快,八路军骑兵一团的战马跟不上,余敌向马鸿逵统治的白土岗方向逃跑了。

部队返回村后,只见满目狼藉、惨不忍睹,群众痛诉土匪的罪状,感谢部队解救之恩。高岗司令一边答谢,一边安慰,并安排几十名士兵帮助群众收拾住所,恢复农业生产。

官滩一仗,打死了土匪数十人,谢子冒新得到的压寨夫人,手持双枪,身着黑袍,被击毙于官滩南侧的沙梁上,还有一个最顽固的匪首也被击毙。这次战斗大伤了绥远方面这股土匪的元气,他们在官滩被打败,又仓皇向西边跑去。根据高岗司令的判断,这股土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很快就会从原路返回,因为西边马鸿逵、马鸿宾曾经被他们骗过,要收拾他们,他们不敢直接进入马管区。于是,八路军想了个办法,首先控制水源、草源。山区水源较缺,八路军在有水井的地方派一个班甚至一个排把守,把一些有饲草的地方也控制起来。军部把驻在定边的二五七团也调过来协助。过了几天,土匪果然由原路返了回来,八路军立即采取拉锯式的打法,轮番追击,这一部分把他追了过去,那一部分又把他追了过来,叫他日夜不得停息。土匪的马饮不上水,又吃不上草,几天就被追垮了,越追土匪人越少,到了砖井与定边中间地带,只剩下三五十人马了。这时中央来了电报,要八路军不用追击这股土匪了,就给邓宝珊“送个礼”吧。这股残匪走投无路,最后投到邓宝珊那儿去了。这一仗狠狠地打击了土匪的嚣张气焰,给群众解了恨、报了仇。在这次战斗中,二连的刘排长不幸牺牲,一班长和警卫员也受了重伤。经过一个多月的追剿,高岗司令带领的部队在盐池、定边、安边、横山等地全歼匪徒,胜利完成了上级布置的任务,一时稳定了盐池这个边区的前哨阵地和西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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