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伪装成卖米的商队,驾驶三辆马车,将他们需要运送的檀木红匣,压在第二辆车米袋的下面。
一路上一行人说说笑笑,平安无事,就是出城的时候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在出城的时候,一行人遭到严格的盘查,好在陈天宇事先早有准备,化妆为带队商人的他,编了一套谎言,又给几个守城的兄弟塞了些钱,顺利蒙混过关。
“看来我们陈领队,也不是什么都没想嘛!”出城后,众护卫一言一语的说着。
陈天宇听后难免有些得意洋洋,屁颠屁颠的跑到齐衡山所坐的车上。
“齐兄你在看什么?还有一个齐字,难道是你的小女友给你的?”陈天宇一把抢过齐衡山手里的锦囊,仔仔细细的打量,“齐兄,真羡慕你,都有一个心灵手巧的妹妹了,现在又冒出一个小女友?”
陈天宇将锦囊抛了又接,反复如此,齐衡山面色一变,冷喝道:“把它还给我。”
短暂的杀气,整的陈天宇一愣,小声嘀咕着:“凶什么凶,小气鬼,看看都不行。”
齐衡山接住抛过来的锦囊,紧紧地将它握在手心,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怀里。
“还是先拿回望月剑再说吧!”齐衡山长叹一口气,望向远处的群山,他小的时候也是这般想要力量,现在有了,却发现远远不够。
一天的行进,一行人远远看到地图中的小村庄。根据地图上备注,众护卫得知,这个小村庄里的人,是各个地方的难民逃难至此,人多了,才慢慢建立的村庄,这个村庄也是他们任务途中唯一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
此地依山畔水,适合农耕,确实是个建村庄的好地方。长时间的赶路,众护卫早已经感到疲倦,一想到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能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众人立马恢复了精神,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加快了许多。
片刻后,众护卫驾驶着马车来到村门口,看到村庄中几个壮汉正在剥一只野豹的皮毛,丝毫没有理会村口的他们,随着深入村庄的中心,他们更是目瞪口呆。
老虎的皮毛、银狼的牙齿、野猪的头颅,以及架子上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碎肉,看上去好像还有妖兽的部件。不是说,是一群难民吗?这也太夸张了!活脱脱的屠宰场啊!
没等众人平复心情,就听见身后,一个肩扛大刀,腰围虎皮的汉子爽朗道:“诸位不必惊慌,我们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没有点自己的本事怎么生活。”
众护卫思考片刻也就释然,村庄虽然地势不错,但资源匮乏,光靠几亩土地根本不足以养活这么多人,猎杀野兽确实是他们生活下去唯一的方法。
见众护卫放下戒心,大汉紧跟着开口道:“诸位好,我叫拓跋鸿卓,是这里的村长,诸位看上去不像是旅行的,不知道突然造访所谓何事啊?”
陈天宇上前握住大汉的手,“你好,我叫陈天宇,是这队商队的头领,那边坐在马车上的叫齐衡山是我花钱请来的护卫头领,我们是外地前来进行交易的商贩,匆匆赶路数十天,家中女眷早都受不了,便把她们都放在了镇子上,只剩下我们这群大老爷们,路过此处想来借宿一晚。”
说完从袖子中掏出几个金币,放到拓跋鸿卓的手里。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只要你们不嫌弃,尽管住就好了,好酒好肉管够!”
拓跋鸿卓将金币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拍了拍陈天宇的肩膀,笑的十分灿烂,“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能管理商队,真是厉害啊。”
陈天宇被他拍的两下,就感觉自己不是被人拍的,而是老虎拍的,闷哼一声,连退好几步。这时大汉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过度兴奋,用力过猛了,尴尬的挠了挠头。
齐衡山看着交谈中的两人,心想道:“陈天宇虽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看似不着调,但实则心里细腻无比,几句话就完美的获取了别人的信任,怪不得秦德会选他做领队。”
“一旁的大汉,表面上看上去憨憨厚厚,但左手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肩膀上的大刀。”齐衡山觉得自己又被上了一课。
恰巧此时,村口处两人扛着新打猎的野猪回来,拓跋鸿卓见状立马迎了上去,“哈哈,今天就用它来招待各位贵客。”
“来人,把这头野猪好好处理一下,顺便把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千万不要怠慢了各为贵客,我们这里很久没有来客人了。”
几十道身影应声而出,领着齐衡山一行人安顿好货物,随后领进各家的热炕头,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的小村庄突然热闹了起来。
村民们要比他们想象中健谈的多,众护卫很快就和村民们打成一片,村庄中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晚上皎洁的月光代替了白昼,村子里的人和齐衡山他们一行人,围在村子中心的篝火旁大口喝酒吃肉,时不时还有人说上几个荤段子,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齐兄别闷闷不乐了,一路上你都是阴沉着脸,来,刚烤好的鸡腿,尝尝。”
陈天宇发觉齐衡山一路上很少说话,便来到他身边,递过一只烤好的鸡腿,鸡腿散发诱人的香气,饿了很久的齐衡山忍不住接过鸡腿,大口吃了起来。
“没有,我就是感觉怪怪的。”齐衡山大口撕下一块腿肉道。
“你就是想的太多了,齐兄,来来来,一起玩就是了。”
陈天宇拉起齐衡山向篝火的中心走去,“诸位兄弟,我和你们说啊,我的这位护卫头领可是剑道天才,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一较高低啊?”
篝火旁的一个壮汉,一听剑道天才,两眼放光,“好,我来试试!”
两人比武切磋,都没有使出全力,精彩之处,众人纷纷拍手叫好。之后众人也开始模仿齐衡山两人的样子,比武助兴,将篝火聚会引至另一个高潮。
篝火外,一个村民将拓跋鸿卓拉了出来,“大当家的,都准备好了,迷药都下在酒里了,保准让他们一觉睡到天亮。”
“干得好,地窖里的几个怎么样了?”
“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拓跋鸿卓郁闷无比,严刑拷打十多天,这群人愣是不肯透露他们货物的半个字,无奈道:“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趁着夜色来到村口的一口枯井前,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拓跋鸿卓点燃准备好的火把,走在潮湿的密道上,不多时一座地窖进入他们两人的视野。
拓跋鸿卓大手一挥推开门走了进去。
地窖中五个男子五花大绑被困于其中,五人蓬污垢面,昏迷不醒,身上满是伤痕,甚至还有烙铁的印记。
拓跋鸿卓朝身边的手下点头示意,手下心领神会,拿起一盆凉水猛然向其中的一个男子浇去。
冰冷的寒意使男子瞬间清醒,男子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拓跋鸿卓狠不得立马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拼命的挣扎之下,铁链“哗哗”作响。
“拓跋鸿卓,要杀就杀,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货物的地点告诉你们这群狗土匪的!”
拓跋鸿卓不怒反笑,戏谑道:“吴成周,我劝你还是赶紧说出来的好,免得你们受皮肉之苦,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说着挥出皮鞭再次狠抽几下,旁边的小弟跟着一盆辣椒水,浇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使他再次昏死过去,残破的身躯,也难以掩饰他的恨意。
吴成周他们本是另一个大州的佣兵团,以猎杀妖兽,贩卖妖兽素材为生,听闻清河州妖兽横行,便想来大挣一笔,尽管其中损失了一部分人,但半个多月的猎杀还是让他们收获颇丰。
疲惫的佣兵团路过这个小村庄,想来歇歇脚,按照他们以往的习惯,将猎杀的物品藏好后,才敢进入村庄。来到这里后,他们同样受到村民的热情款待。
热闹的氛围使佣兵团警惕心大失,谁知道在晚上的欢迎会上,这群村民居然在酒里下迷药,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到最后醒来时,佣兵团也只剩下他们五人。
第二天他们身处地窖里才知道,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村民,而是一群山贼土匪!
吴成周冷声道:“拓跋鸿卓,村子里的人,是你们杀的吧,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吴成周亲眼见到过村子里的一个小女孩,就在这座地窖中,被他们用银狼活活折磨致死,小女孩临死时绝望的哭声,就好像钢针一样,扎入他的每一寸肌肤。
拓跋鸿卓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仰脖长灌,讥笑道:“天谴?我们可是土匪,何时怕过天谴?我们在意的只有女人和金钱,可不比你们这些正人君子,哈哈哈...”身后众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疯子,一群疯子!要不是当初那碗酒,又怎会沦落至此,吴成周看到拓跋鸿卓旁边的大刀更是气愤,那把大刀是他的,可现在却成了屠戮自己兄弟的凶器。
拓跋鸿卓夹起一块烹饪好的肉块,放到饥饿十余天的吴成周面前,吴成周本能的张嘴去咬,却被拓跋鸿卓扔到了地上,让他们豢养的银狼吃掉。
“唉,可惜这次来的没有女人,少了很多乐趣。”
“又来人了?”
拓跋鸿卓迅速回身,一只手抓住吴成周的下巴说道:“没错,一会儿,我就让他们来陪你。”
“魔鬼,你们是一群魔鬼,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剧烈的挣扎使伤势更加扩大,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身上铁链也仿佛嵌入他的血肉。
拓跋鸿卓走后,吴成周拼命呼喊,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但地窖藏在深井中根本不可能传出任何声音。
回到地面,摆脱了潮湿空气的拓跋鸿卓,心情极好,没想到,刚刚截获一队不久,今天又来一队。
拓跋鸿卓朝身后众小弟,邪魅一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