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暴雨,雷鸣,破败的土地庙,闪电映出的闪着寒光的刀与箭,描绘出一幅令人绝望的画卷。
土地庙外面,此时围着一群黑衣人,有三五十人那么多。除了少数之外,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弓,紧紧地盯着土地庙,等待着什么人发号施令。而这一切,土地庙里的三人都还未察觉,暴雨与雷鸣声掩盖了一切行迹。
土地庙里的长青,此时听了王正的一番话,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对于此时危险的逼近,长青没有感觉到。突然,一声碎瓦片裂开的声音,引起了王正的警觉,而长青才刚刚晃过神来。
随着这个声音,土地庙前黑衣人手中的弓拉满,然后松开。一支支闪着寒光的箭头,像泼水一般,向土地庙里飞去。顿时箭如雨下,破开了土地庙的门户,寒风吹过,火熄灭了。
此时,土地庙里一片漆黑,只有箭矢射在东西上的声音。一片漆黑之下,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地藏着。长青,小心地倚在大大的香炉背后,一身大汗。
刚刚的那一声响,长青察觉到已经迟了,身体不听反应,如若不是王正拉了一把,差点被射成一个刺猬。即便如此,长青肩膀上还是中了一箭。疼的长青龇牙咧嘴,硬是扛了下来,没敢发出任何声音。此时的长青,已是强弩之末。王正反应快点,拉着小芳匍匐前行,最后躲在石像后面。王正和小芳比较幸运,没被箭射到。
箭雨整整持续了七八十息,才停止。此时的土地庙,一片狼藉。箭雨将土地庙射地七零八落,就连土地爷的石像都免不了受损,头颅掉在地上,整个身子满是裂缝。寒风裹着暴雨,打进了土地庙,将里面整个“洗”了一遍。长青一脸的水迹,说不清是雨还是汗。
“小兄弟,你还好吧?”
“挨了一箭,不过不要紧,还撑得住。你和小芳呢?”
“我们没事,你真不要紧?”
“不碍事!”
箭雨的停顿,给了三人时间,王正与长青小声的谈论着。
在沉寂了一会之后,箭雨再次袭来。而这次石像撑不住了,整个石像碎裂开来,王正赶紧拉着小芳到,用桌子的木板稍稍挡着。就算如此,也怕是挡不了一会,没看见石像都碎了么。
“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考虑投降,三息过后,我会再次放箭。到那时,格杀勿论。”
随着这沙哑的声音传来,让三人一惊。看来,受大雨寒风影响的,不知长青他们三人。
“我们投降,不要放箭!我们等下就出来!”
王正此时同样沙哑地回答道,这让长青地下了头。长青也明白此时的情形,再让箭这么射下去,这庙快要塌了,到时候一个跑不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王正还带着小芳,总要为小芳考虑考虑,长青对此也无话可说。
“长青小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务必帮忙,王正无以为报,来世定当为你做牛做马!”
“报答就不必了,还请说!”
“三日后下午申时,麻烦将小芳带到城外的静安院外面,交给我的师妹秋叶,这是信物!”
说完王正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扔给长青,长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玉簪。
“我会带到的!”
长青沉着声开啊口,这让王正松了一口气。听见长青答应,王正拉着小芳缓缓地向外走去,长青也慢慢地向外面挪动。
王正和小芳率先走了出去,而黑衣人的头领看见走出的是王正和小芳,手往下一按,黑衣人手里的弓再次松开,一只只箭飞了出去。显然黑衣人并不打算信守承诺,所谓的“投降”,不知是恶趣味还是什么。
看着射来的箭,王正没有闪躲,将小芳拉至身后,站在小芳面前,将飞来的箭一一当下。
“好好活下去,仇恨还是放下吧,你斗不过他们!”
被万箭穿心的王正小声地向小芳说道,这是他最后的话。说完,随即倒在了小芳的面前。长青捏紧拳头,这是第二次感觉自己的无力,整个脸色发白。虽说也预料到了王正会死,但这种死法,长青不能接受。
“师父!”
小芳大声喊道,带着哭腔,这是长青看见小芳第一次开口,而王正没有回应,怕是听不见了。
看见王正的死亡,黑衣人再次搭箭上弓,此时瞄准了小芳。
“不要!小芳快跑!”
小芳听见长青的呐喊,顾不得擦眼泪,起身向长青跑去,现在也只有长青能帮她了。
箭矢声传来,飞向奔跑中的小芳,长青眼珠子一蹬,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些箭和人撕碎。可是元力枯竭,身体使不上力气,腰间的伤和肩膀上的箭都让长青没有办法。长青要紧牙关,嘴唇都溢出一丝鲜血。
长青在这恍惚之间,看见了一棵树,这棵树高耸入云,贯彻天地。这棵树眨眼间又不见了,长青来不及惊讶,心里生出一股豪气,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这力量,能够毁灭一切。但长青不知道的是,这力量也能创造新生。
身体里的力量快要爆炸了,驱使着长青想要放出来的欲望。长青右脚猛地一跺,地上出现一条裂缝,眨眼之间便有三尺之宽,从长青的脚下蔓延至黑衣人的面前。这一切吓得黑衣人全部后退,不再管小芳,将弓瞄准了长青。(注:本作之中,一尺为33.3厘米,一丈为3.33米,以后不再注释)
小芳趁乱跑至长青身后,而黑衣手里的弓箭瞄准了长青,却没有射出。有个在黑衣人首领耳边小声地说了一些话,长青没有听清。不过从形势上来说是好的,因为黑衣人手中的弓箭放下了。
忽地,空气中越来越寒冷,冷的让人全身麻木。空气中还伴有一种咽口水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却能盖过雨声,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碰!”
这一声传来,引起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见从裂缝之中,钻出一个头部有巨大分叉犄角,浑身乌黑,有着两对翅膀,四只爪子,长约四丈,高约一丈五的巨大怪物。
“这是独角大仙?”
长青有点疑惑,呢喃道。长青仔细看了看,终于确认这是独角仙。独角仙是一种甲虫,长青小时候也玩过,可是这只独角仙有点不对。首先太大了,这得活多少年啊?其次,额头上的角本应是对称的,脚也少了两只,像是经历过什么战斗被什么人打断的一样。
此时的独角大仙在黑衣人之中大开杀戒,将黑衣人捅的个人仰马翻。独角大仙的外壳刀剑不入,箭也破不了防,不过十几息之间,已经有好几人死在独角大仙的角下。这还不止,独角大仙还将黑衣人的尸体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这什么鬼东西?你招出的什么东西?快让它停下!”
首领怒吼着向长青问道,而长青两手一摊,只能讪讪地开口。
“这是独角大仙,它不是我招来的,应该是本就是在土地庙之下的,至于让它停下,我也没有办法?”
“这是独角大仙?你确定?”
面对黑衣人首领的提问,长青确定地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
“火攻行不行?”
黑衣人首领尝试着问长青,说完看了看身边的黑油火把,再看看天上的大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独角大仙为什么在此?师父到现在为什么没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长青满肚子疑问,此时没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