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出去走走。”
又是一个缺失的周末,白霜微垂的双眼,仍然面无血色,但起码可以说话了。
“走什么走,待会儿家里要来人。”洛祺泽嘴里含了根糖,拉住白霜,眼里明显是担心。
白霜没有回头,也不再说话。挣脱洛祺泽的手,继续住门外走。
(贰)
夏末将至,青草不同初夏那般粉嫩水灵,面上附上一层老练的青霜,从树上传来的蝉鸣越发微弱,城里天桥上过往的老式列车倒是越来越多。白霜来到公园的一片小池塘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闭上眼睛,思潮起伏。
这里很少有人知道,环境很好,风景也很漂亮,水很清,水底的砂石边摇曳着几条锦鲤,这里能勾起白霜不少回忆。
这池塘在公园的一副大理石“百鸟朝凤”的壁画后面,是野塘,空气倒是夹着一点香甜。
(叁)
“喂,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洛祺泽一手翻过石壁边的长叶,钻进来。
“你也还记得这?”
“记得是记得,就是……”洛祺泽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这时,又钻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就是没我带路,他能找到才怪呢。”那少年眉毛很正,鼻梁很高,一股正气。
“梅?”白霜有些惊讶了。
“霜。”梅闻韬微笑着应了白霜一句。
(肆)
是这样的,梅良玉是洛祺泽的母亲,而梅闻韬是梅良玉哥哥的儿子,算是洛祺泽的表哥哥,然而不知是怎么了,像这命运的安排一样,白霜却和梅闻韬爱好相投,很谈得来,结为好友,并和洛祺泽,邻居杨君落茵发现了这小野塘,当成这四人的相约地。
(伍)
“哎,落茵那小妮子没跟过来啊?”
“她今天有课,我就一个人来拜访你们了。”梅闻韬平和的回答洛祺泽,眼却看着正朝池塘扔石头的白霜,他察觉到了白霜这异常的安静。
(陆)
“从你搬走,落茵强求父母跟你一起搬走那时侯我就知道你在她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洛祺泽嘴里不断冒出新的话茬儿,梅闻韬应着。
白霜静得像块石头,手里握着圆柱笔,拇指不停在身上摩擦。他望着天:纯粹的蓝,不牵一丝杂色。
“她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很可爱。”
梅闻韬随便应了洛祺泽一声,洛祺泽想说什么,可电话铃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与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朝梅闻韬二人道:“我妈让我回去招待客人,你们慢慢聊啊。”说罢便快步离去。
“喂!霜!”沉默了片刻,梅闻韬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先开口向白霜说话了:“我说你也真是,我回来一次也挺不容易的,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呗,我听你慢慢道来。”
“什么。”白霜呆呆地回过头,恰巧撞上梅闻韬的眼神。
风徐徐的吹,大陆对晴空,两位少年的眼神交汇,静静地看着彼此。
(柒)
“原来如此!”梅闻韬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事儿啊!”
的确,白霜终归到底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梅闻韬若有所思,像是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这事儿怎么了……”白霜脸上泛起一层害羞的红晕。
“我告诉你啊,霜,”梅闻韬以开玩笑的口吻道:“女人就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站起来呐!”
“啊?”白霜不解地站起来,随后也以玩笑话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裸奔也不光彩吧……”
这几天来白霜第一次笑了,人就是这样,有些事儿说出来会舒服很多。
梅闻韬笑笑,从地上拾起一块鹅卵石递给白霜,道:“来吧,使劲把它扔进水里,喊‘我就是我,没人非要你喜欢’!”
“啊,这不太好吧……”
“怎么,要我陪你一起?”梅闻韬话中略带些调侃的意味。
“那,行吧……”白霜有些犹豫,也算是勉强答应了。
“三,二,一……”
“我就是我,没人非要你喜欢!”
白霜把鹅卵石砸入水中,大声地喊叫,那一刻,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记得一个有阳光的午后,一块鹅卵石伴着两位少年略带笑意的稚气声音在水面掀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捌)
现在想起来,要不是梅,我可能就真要陷入这有点好笑的感情漩涡了呢,不过小叶落不理我的那阵子我真的没怎么说话,夜晚有时一个人会想很多,寂寞的感觉很频繁,连手表上秒针前进的声音我都听得很清楚,甚至觉得很刺耳。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其实才是白霜与叶落故事有点坎坷的开始,就像晚上在路灯下散步,影子时而深时而浅,离光近就线,反之离光远就深,这事儿一直牵绊着我的青春年华,详情请听我在后文中娓娓道来吧……不过在那时不知情情况下的我,以为这场青涩的,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的初恋真就草草收尾了。
其实,不要觉得什么一如既往的烦躁,要知道每个人都是这样,每个人在成长中都会有这样苦闷的时光,但没有什么世界比我们所在的世界更精彩,也设有什么旅程比我们成成长的旅程更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