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一眼,于辉他已经在椅子上笑得直打颤儿,几乎要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用折扇支柱身体,一边儿笑一边儿说:“诶呀呀,琨哥儿也被这样威胁了呀,诶呀呀,感觉怎么样?”
季琨低着头,还是那副有点迂的样子,慢吞吞的说:“还好吧。这是军营里面的习惯吗?”
“噗哈哈哈哈哈,习惯?真的以为这是习惯嘛?这是下马威啊。”于辉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冷,“这是教育你们这些新来的,在战场上可能遇到的场景,可不要被吓傻了。”
有恪沉默,他知道,这个下马威,对于徐副将他们来说,确实是给季琨的,但是于辉的用意可不止这么一点啊。她听哥哥说过,于辉是一个极度骄傲自负的人,常常用浪荡放肆不合时宜的笑容来伪装自己。哥哥当时用特别悲哀的语气说,于辉他不是只会笑,他只是不知道怎样去哭罢了。
现在很明显,虽然于辉通过手段把他逼到了战场上,还让他家中的嫂嫂和远在南方的奶奶和二哥有了缓和的空间,但是实际上,他还是不信任自己,甚至可以说是蔑视。
这可真是让人难受啊。
“好了咱们来说正事儿吧。当时发生了什么。”他收回那些思绪,不去理会刚刚于辉的嘲讽,抿了抿唇,说到。
“当时啊,”于辉嘴角又挑起一抹笑,嘲讽的,气愤的。“听那个好不容易逃生回来的人说,那里被设置了一个阵法,那群外族人用柳将军遇害那天的信息把柳奕那个蠢货勾引到那个附近,在他们以为面前是线索的时候,让他们突然看到了悬崖,在前面的几个亲卫一招不慎,冲了下去,连带着柳奕那个蠢货。”
“我爹的死,真的是弩族人做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也许不是,反正柳奕那个蠢货是被骗到了。”于辉耸耸肩,有些无所谓的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季琨怒了,他猛地站起身来,用指责地眼神看着他。
“哦?我哪样?冷嘲热讽?毫无同情心?只知道冷眼旁观从来不上手帮助?冷漠冷厉冷酷无情,袖手旁观熟视无睹视而不见满不在乎?”他语速越来越快,每说一个词上前一步,最后逼近季琨冷冷的看着他。
他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又懂什么?”甩袖气冲冲地离开
季琨呆住了,他以为,至少从他曾经和于辉相处过的经历来看,于辉一直还是蛮好相处的呀。
有恪有些头疼的捂住了脑袋,“培风,于辉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也是着急的,他只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而已。他需要让那些副将相信我是可以信任的。”
“培风你还是回去吧,军营真的不适合你。”
“抱歉抱歉,我···········真的抱歉。”
“你回去吧,护好建业城里的百姓就好。”
“那你怎么办!”季琨转身要走,愣愣地看着,原本,他不应该问出这一句话,他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这样做,包括他之前那句质问。但是季琨就是问了,他今天失控了。
他懊恼地抓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转身就要离开,背影有些狼狈。
有恪笑了,“不用担心,虽然于辉他语气不是很好,但是他也算是同盟啊。”
季琨回头看了一眼,匆忙的就要跑出去,在门口却正撞上臭着脸正要掀开帘子进来的于辉。
“啧,这就走啊,我就知道你小子没胆量在这军营呆久了!”于辉嘲讽的说道。
“所以你听到了多少?”
于辉的笑又僵了,“后面一半。”
“那你赶紧教我一些事情,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啧。”
“那我先走了。”季琨有些不适应的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这里。
营帐内,有恪终于可以和于辉安静的讨论了。
于辉还是臭着脸,但是至少可以交流了。
有恪原本想调侃一下于辉半道上又回来这个事情,但是吧,考虑了一下于辉的性子,emm,我们还是安生点吧。
“然后呢?只说道哥哥看到了悬崖。”
“很自然的,他没停下来,就冲下去了。”
“那,那个亲卫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走在柳奕后面,想要拽住柳奕的时候,没能成功,而且,之后埋伏的人有往此处颇含毒的液体。他拼着命回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不对,他要是回来了,为什么副将们没有发现。”
“········”
“那个亲卫是我的人,我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有恪佩在身边的剑出鞘,迅速地被他拔出来横放在于辉的脖颈旁边。
她眼神狠戾,“我该不该信任你?”
于辉苦笑,“爱信不信吧,你哥知道。我身边儿也有他的人。”
她把剑往前一逼,一道血线出现在于辉的脖子上。
“我不信!”她微微仰起头,瞪着她,眼眶周边有些发红。
“你别无选择。”于辉也发了狠,其他的一句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