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梧西昏迷,仲里笙又故意模糊元护安的长相,所以,画像本人经常大摇大摆从公告栏处经过,还时不时夸赞几句画像及画像之人手法灵动。
接着的几天东郭少辛都黑着脸,别说同乘马车了,连走路都和元护安离八丈远。
端午节即临,元护安往后看看,拉了小厮耳语,小厮又噔噔噔跑过去告知东郭少辛,又得少辛回话跑回来告诉元护安。两人云淡风清的,只站着等候,倒惹得小厮来回折腾。
只有保采之却是苦不堪言的,通缉令一贴,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说自己看见过罪犯,刚开始还灼有兴趣,渐渐的都麻木了,可那画像也不能撕,万一真有人看见呢。所以每日恭王府都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现在出去找尹空青有些不妥,自上回被搂了一把,心里像搁了瓶蜜,想吃,却怕上瘾,不吃,又一直想着。犹豫许久最终定了主意。
“夫人,这是王爷赐下的布匹,料子摸着可真舒服,软软凉凉的,且花样也好看,这天穿可正合适。
一系紫色的,您看,这其中还有一匹紫棠色,奴记得王爷好像也有一套紫棠色的呢!介时,两人穿着同色的衣裳走在街上,啊,好不登对啊!”晚知摸着那布匹乐不思蜀道。
“你这丫头。”婴施无奈,却又好似被晚知的话带的心情大好,嘴边一直挂着笑。
此时,又有丫鬟禀报王爷晚上在这边用膳。喜色就更上眉梢了。
暮色降临,保采之脚步轻快的跨进了婴施的院子,而院主人早已梳妆打扮得体,坐在桌旁静静的等着夫君的到来。
“施施,可是饿坏了。”
“王爷”,婴施规规矩矩的福身请安,“下午,晚知做了些点心,我贪吃了点,这会子倒还不觉饿呢。”
保采之轻轻刮了婴施的鼻子,宠溺的笑起,“小馋猫。”
待摒退了下人,两人甜蜜蜜的进食。
“施施,你可识得丞相之女?”
“嗯?妾略有耳闻。”婴施正在给王爷步菜的手顿住,心头一顿乱跳。
“前些时间我去同尹丞相议事,正好结识了尹家千金,她叫尹空青,空青可是块宝料呢!人如其名,她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孩了。”聊着,保采之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笑。且弧度越来越大。
婴施心咯噔一下,终是要来了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微笑着,“哦?听王爷说的,看来还是个可人儿呢,妾倒想好好认识一下了。”
保采之激动的握住了婴施的手,亮了眼眸,“施施倒与我想到一处了,现在我正得父皇重用,且太子连连犯错,这个节骨眼正是我翻身的机会,我若娶了丞相之女,你说,我的胜算岂不更大?”
看那眸中闪着的光,婴施更觉心酸,面上还是挂不住笑了,抽出手,眼神飘忽,“是呀。她的身份可对王爷只有利而无弊呢。”
可保采之却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好似下一秒,尹空青就已经是他的妻了。对于婴施的态度变化毫不在意。
“那施施,可愿为我这龙点睛?待飞黄腾达,施施可是功不可没的。”保采之温柔的揽过婴施,笑中满溢柔情。婴施依偎在他怀里,勾着头,机械的说道,“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施施百伶百俐,智谋过人,若不是施施,我可能也没有今日的光辉。我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交于施施来做我才放心。”
清晨。
婴施亲自写了请帖,唤了管家给各家小姐送去。
他到底还是要娶妻的,是了,他还是要达官显贵才配得上,而自己却是微不足道的。
只许了晚知跟着,去那原本只有自己观赏的月季园,妇人也只剩这点爱好了。可如今连这唯一也要拱手相让了。
经过中庭院时,只见梧西正在练剑,挥汗如雨。可能是风吹雨打的练习,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黝黑,平添了一份英气。
婴施微微一笑,“小梧西,身上可是好利索了?这么急着练剑。”
梧西听到立马停下对着婴施抱拳行礼,“夫人。奴已无大碍,夫人无须担心。”
“我那还有些燕窝,待会儿去厨房的人吃了啊。”
“奴不…”
婴施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没了耐心再听下去,挥了挥手走了。
“夫人。”晚知轻叫一声。
“晚知可是吃醋了?在我房内,你吃的可是比旁人少?”婴施拿手帕捂了嘴低低的笑着调侃丫鬟。
“不是的,夫人,您知道我万没有那般想。”晚知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解释。
“记得我初见小梧西的时候,是在夜里,那天好像风特别大,他就蜷缩着身子蹲在路边,像是个乞儿,王爷那日心情好,赏了他一些碎银。”婴施轻轻拨弄着花瓣,对孩子一般宠爱。
“是有些可怜呢,比我还惨,我起码还能吃的上饭有衣服穿。那后来他为了报答王爷就做了王爷的贴身侍卫?”晚知一下通透,大概理解了夫人刚刚的做法,带着怜悯的表情说道。
“你全猜错了。”婴施摇摇头。
“啊?难道他不是乞儿?”
“吃的多的丫鬟好像跟普通丫鬟就是不太一样呢。”婴施又吃吃笑起。被笑话的晚知囧的红了脸颊。
“他抬头看看,打量王爷许久,才轻轻开口说'我不要你们的钱。'王爷一下子愣住了,这世上还有不稀罕钱的人呢。
再一瞧,虽说身着衣裳是深色,不太适合那个年纪穿的,可那布料却是普通人也穿不起的。当时就想他可能是哪个官宦人家的走丢了,问他,他也不答。王爷也失了耐心,准备走了,可他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婴施不住的擞着肩大笑起来。
晚知也看呆了,自从自己跟在夫人身边起,夫人总是端庄优雅,何时像这样放开大笑的?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吧。
“你怎的都不好奇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婴施轻轻的剜了晚知一眼,嗔怪道。
晚知无奈的笑起,“夫人您快些讲,我好奇的不得了。”
“小梧西呀,这时竟放下面子,拉住了王爷的衣袍,那小眼神可怜兮兮的,我就想,若王爷不答应,我就带他去饱餐一顿了。
随后他就跟着回了王府,后来呀。他才说他孜身一人,世上已无依靠。他不要钱是因为他怕别人同情怜悯他。也是个可怜之人。在王府那么多年,还是那样木讷,真是可爱。”婴施呼的想起什么,回头盯着晚知,挑了挑眉。
“小知儿,梧西现在也小有储蓄,个高俊朗,为人朴实忠诚。你呢,也不小了,总该想想下半辈子的事了。”
晚知错愕,手不知所措的交织在一起,害羞的模样被婴施瞧在眼里,这丫头看来也不是对任何男人都无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