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伍
伍/琥窃心(其五)
另一方面，在数个小时之前，刚刚才从14号世界裂痕中逃出的另外两名外来者，在见证了十二邪灵之一的‘追踪’的自我毁灭之后，最终与其他的外来者失散，跌落到了这个世界里头。
林寻羽正犹豫着，此时整个魔力空间框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所有的方格一排接一排地碎裂，就连地面的方格也一同坍塌。
然后世界只剩下虚无与黑暗。
在隋姓旅人不断向下坠落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手给我。”
对方紧紧拉住旅人的手，将其从深渊之中拉了回来。
然而，醒来后的旅人，发现现实的场景不比之前好到哪里去。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赤红与灰黯的荒原和丘陵，一眼望去，寸草不生，更远处甚至还能看见沙尘暴的景象。
“崩塌前的最后一刻，‘它’让我把你拉了上来……现在的我们，应该身处在邪灵王创造的另一个世界了，具体是在哪个区域，我目前还不能确认。”再看周围，虽然伤员的剑还被自己随身携带着，但先前的那名伤员已经不见，只有一名身着蓝色法师袍的少年正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谁啊？这哪啊？我的小老弟呢？“
“你是说另一个我吗？”
“那是我的魔法使徒，你不必担心他的去向，我是林寻羽，联合席的探索队员，同时也是信使之一。”对方自我介绍。
“你现在可以行动吧，躺在原地可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对方说着，站起身来。
隋姓旅人站了起来，跟上林寻羽，两人一同走到一处高坡上，只见下方靠近风暴中心的区域，有几个人影正向那里匍匐前进着。
“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林寻羽低声自语，他撑开一道法术结界，用于抵御阻碍两人前行的风暴。
“我们先跟着他们吧，看看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打算。”林寻羽说着，便下了坡，同旅人一路尾随起那群人。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看起来也有与林寻羽类似的法术结界庇护着，因此在风暴中畅行无阻。
然而，随着进一步深入风暴中心，那五个人就开始停滞不前了。
“看来他们遇到了点儿麻烦……”林羽寻皱了皱眉，向风暴中心看去。
“我们要去帮帮他们嘛？“这名旅人嬉笑着询问。
林寻羽点了点头，撑着结界与旅人向那五人靠近。
那几个人在风暴中寸步难行，最前方的一位持一把冰蓝色的长剑，剑身深深地刺入地面，以此稳住脚步。
看样子，若不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一名法师给他们施了屏障，恐怕他早就被风暴刮飞了。
“诸位看起来似乎正需要帮忙？我林寻羽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说着，他便撑着法术结界，轻松地走到几人中间。
……
“……诶？这看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那林法师，你掩护我们，卢霆、痕，我们上。”与不明所以的痕不同，封无在感受到林羽寻法术结界的威力之后，立刻拔出自己的短刃，凶狠地说道。
“交给我便是。”魔法师说着，由单手支撑结界改为双手施法，庇护着几人，率先朝风暴中心走去。
“你是联合席的探索组成员吧，老朽似乎认得你。”此时老炼金术士糜咒说道。
“其他事情稍后再说……你也是法师吧，我身后这位你照看一下。”
四人向风暴中心走去，才见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地虫矗立在正前方，这给众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可不止一点半点。
虫子见几人靠近，一语不发，直接弯曲身子，俯冲向庇护着四人的结界。
咚！
一次撞击过后，结界纹丝未动。
“哗——”
巨虫张开巨口，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波攻击，几名外来者纷纷中招，捂住了脑袋，撑着结界的林羽寻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让它闭嘴吧！”卢霆突然松开捂住耳朵的手，拔出寒冰剑，轻抚过后显出寒冰魔力，就欲砸向地虫。
林寻羽和他们之中的三人继续向前推进，在旅人旁边两人中的青年法师给他也施加了个土系屏障，使其不受风暴的影响。
“好了，补魔药给我吧，这样撑下去难保不出什么意外，我得尽力不让自己魔力枯竭的状态出现。”这名青年向另一个年迈者催促道。
“好，老朽给你，但可不是免费的哟。”炼金术士怪人奸笑着，将补魔药递给了法师。
“那些到时候再说吧！”法师言罢，将药剂一饮而尽。
“难保他们不出现什么意外，我们也得跟上去！”法师说着，也撑起法术结界，向林寻羽走去，与其站成一排。
铸剑师手中长剑寒光乍起，一道冰蓝色的魔力打在虫子嘴上，阻止了它继续放出声波攻击。
封无见状，一语不发，直接突破结界，利落地取出卢霆为他打造的短刃，率先向前冲去。
砺垄砂顿时感觉压力倍增，要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维持屏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封无闪电出击之后，痕也紧随而上。
两人一紫一黑两道光芒袭向地虫，给予地虫重创。
然而那终究只是点皮肉伤，地虫只是颤抖着，灵活地扭转身躯，无死角地撞击向周身的事物。
“退回来！”林寻羽见势不妙，立刻大喊。
两人也不恋战，迅速后退。
那地虫徒劳无功一番后，又立起那二十多米长的身躯：“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有这种水平，以众敌寡，人类也就是这么点本事了。”地虫吃了一瘪，出言嘲讽。
“嘁，攻击还不够猛烈，这虫子只是这么打，要怎么打死？”封无啐道。
“我来，你们给我制造机会，一击必杀！”卢霆眉头紧皱，厉声道。
痕与封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风暴相比之前有所减弱，因此两人所承受的压力也小了一些。
“还敢走出那魔法师的结界吗，渺小的人类。”地虫见两人走出，身体前摇，直接以一副排山倒海之势，从地面横扫过去。
“法师，你能协助我进行攻击吗……”痕开始游走后，封无也紧随而上，旅人跟上前去，便听见了林寻羽和那名铸剑师的对话。
“可以是可以，但是解除结界的那一瞬间，我们可能就会被卷入风暴当中，很危险的。”林寻羽皱了皱眉。
“放心吧，还有我呢，我的土系结界术可不是白学的。”砺垄砂拍了拍胸脯。
“更何况还有老朽的药效加持，出不了什么差错的。”炼金术士糜咒也补充道。
“不不不，我感觉要是有你的药剂加持，才更不靠谱了好吧？”然而隋的吐槽被所有人都无视了。
林羽寻支撑着结界，他旁边的铸剑师手中剑散发出耀眼的寒芒，可能在准备什么不得了的蓄力攻击。
前方的封无与痕仍然在远远地牵制着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大虫子，场面极其危险。
“行，”林寻羽看了看法师，又看了看前方二十多米长的地虫，又对旁边的剑士说道：“嗯，那东西降下身体的时候，将会是你发动攻击的好时机。”
“我又回来了。”再看向前方正在牵制，却说地虫正要袭来，痕的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诅咒’已经被打败了，有人捷足先登了，它的领域对我的限制都解除了。”
痕在风暴之中左右四顾，但是没有看见任何人。
那边的地虫降下身子，剑士惊天一剑挥出，在林法师的辅助之下，成功斩向巨虫的头颅，将其脑袋劈开，黑绿色的血液溅了一地。
“失败了，但我也算完成了我的任务吧。”地虫最后的意念消失，化作一团黑气，重新融入了邪灵世界之中。
“……‘诅咒’，我也去陪你了。”不知道是否是错觉，痕听见了这只邪灵消逝之前，最后的亡语。
“虽然不是你们结束了‘诅咒’的失控，但它总归是有了个好的结局。”声音的主人并未出现，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观测’。
“期待吧，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无论是你们，还是我们。”
“什么情况？”
“用你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吧，人类。”‘观测’的声音逐渐开始缥缈。
“由于‘诅咒’的消逝，被其迫害的人类也算恢复了正常，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又会见面的……”
“那游风应该也没事了吧。“痕有些好奇，为什么‘观测’能如此坦然地说出同族逝亡的事实。
邪灵没有再给出答复，痕思索片刻，觉得也差不多是时候告别众人，回到伍游风所在的世界了。
“多谢你的帮助，林法师，我是铸剑师卢霆。现在风暴也消散了，这样就应该可以继续前进了吧。”铸剑师是个系着青蓝色头带，少年模样的人，此刻他脸色糟糕地看了看自己的剑，将其缓缓收入鞘中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诅咒’的殿堂，我想应该不远了……”卢霆表示。
“‘诅咒’吗……如今‘追踪’也被冥都的蝠翼使打败，十二邪灵已经开始接连崩溃了。”林羽寻听后，低声自语。
“林法师，与你同行的这位应该怎么称呼……？”卢霆见林羽寻低头思考着，便没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注意到旁边一脸不忿的隋。
“我叫隋小棒，是一个被封印了法力的禁咒法师。“
“噢，那你很棒哦，请多关照。”卢霆接着一一介绍起在场的其他人来：“那个土系法师叫砺垄砂，怪老头叫糜咒，这位是封无，那位是痕……”
“也就是说，终于快要能离开这里了吗？”皮甲男封无收起匕首，走了过来。
他旁边的刺客痕则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嘿，小伙汁，老朽刚才好像听见你说你是个被封印了魔法的禁咒法师？”糜咒一脸奸笑地凑到隋身边道，于是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没羞没臊地扯起皮来，糜咒盯上了隋辩的禁咒长剑，想要观摩两下，于是提出自己有能够令他恢复法力的炼金药剂。
隋这一听，自然不干，并且要求糜咒先拿出药剂，才让他碰自己的禁咒长剑。
然后这两个没大没小的人就莫名较上了劲，搞得在场的外来者们一脸黑线。
此时封无拉住痕，凑过去小声道：“你刚才的异常我可注意到了，是刚开始的那人吗？”
“嗯……好吧没事，我们先继续前进吧。”痕并不想透露过多有关那名邪灵的事情，那名邪灵能够对人类的经历感同身受，痕在这方面可不会输于他。
封无狐疑地看着痕，迟疑着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另一边，卢霆对林羽寻说道。
“没什么，只是因为我是联合席的探索组成员，邪灵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少年魔法师表示。
“既然我们已经解决了这里的问题，事不宜迟，赶紧向宫殿出发吧，我也想早点回到联合城市，向尤然先知汇报我得到的线索。”林寻羽又说道，其他人便也纷纷点头附和。
“不过联合席是什么呀……”卢霆突然询问道。
“你们都是没抵达过联合城市的人吗？”林寻羽有些惊讶地环顾几人。
卢霆摊摊手，封无耸耸肩，糜咒和砺垄砂走在后面，还没跟上来；痕心中有数，但心里一直挂念伍游风的安危，并不想多说什么。
“呃……好吧，简单来说就是为抵抗邪灵而建立的临时机构，也是辨明我们外来者身份的证明——”林羽寻拿出腰间的一个刀鞘，上面有着左边为交叉双剑，右边为折对羽翼的白色徽记。
“好吧，虽然不明白，不过应该很厉害，一定要见识见识。”卢霆看了看后，深以为然。
“那你可得想清楚了，老朽的补魔药，别说是什么魔力被禁锢的法师，就是一般的正常人喝了，也能感觉到浑身来劲，指不定随手就丢出了个魔法……”糜咒仍不死心，边走边说道。
“至于其他的一般法师，那就更不用说了——元素系法师喝了那叫一个毁天灭地，幻术系的喝了那效果就是偷天换日，变化系和恢复系的法师喝了，那简直就是神灵在世——喏，老朽最新研究的补魔药，目前只要二十个银币，你若是拿件什么武器跟我换，老朽可以优惠点，送你十瓶；而且你一旦认识了老朽，以后再做生意可就不难啦，如何？老朽在这世界里姑且还是有许多熟客的，口碑也不算太差。”糜咒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而且脸上依旧保持着奸笑。
“得了吧，就是一般的法力药剂，你可收敛点，别欺负老实人。”前面的砺垄砂冷不丁冒出一句。
“诶诶诶，砺小哥，你这睁着眼说瞎话就是你的不对了，合着你服了我的药还不帮我说话，弄得好像老朽真的是个奸商似的，骗你们老朽能有好处嘛？”糜咒瞪了瞪砺垄砂，面色古怪道。
“那先给我个试用品试试。“隋小棒将信将疑。
一行人唠来唠去，大致说了下各自的经历。
林寻羽表示自己与同伴走散很长时间了，上一次是在16号世界亲眼见证了十二邪灵之一的“追踪”在崩坏的世界中，被真实世界的暗影九都之一的冥都继承人打败。只是在最后关头及时脱离，才和身后那个正在和糜咒扯皮的隋来到了这个地方。
如今算上这里即将被消灭的‘诅咒’，十二邪灵该就只剩十个了。
“十二邪灵的崩溃可能会导致多个他们所掌控世界的接连崩溃，”林寻羽表示，“我开始有些担心百队长他们了。”
卢霆表示他只记得自己是一名铸剑师，对于这里是什么邪灵王制造的世界，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抵触，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只是一个试炼自己作为铸剑世家的唯一传人的一段经历罢了。
砺垄砂和卢霆的想法虽然差不多，不过他知道自己是来自尘域魔法院校的人，而且他似乎非常厌恶邪灵王这个存在。
封无则非常简单，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来历，一直以来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刺客，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痕表示。
“我已经深刻地明白过了，这件事情对现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邪灵王这么做迟早会成众矢之的，等到尘世界的魔祸平息，它便休想再在这暗影世界为所欲为。”林寻羽道。
“总觉得会是段漫长的旅途。”封无表示。
“我倒是没什么所谓了。”卢霆非常无所谓。。
“历史上从不缺这类人物，妄想成为主宰者，掌握每个人的命运。”痕有点儿嗤之以鼻。
“主宰者吗……总觉得让人不爽。”封无也沉默了。
“邪灵王据说也曾是上古年代的神灵，如今可以说是如今尘世界唯一存在的神灵了……即便如此，如果是为了这种理由作恶，也是不可饶恕。”林寻羽算是这些人里见识最多的一位了。
“怎样都好吧，曾经拥有神性的武器现在不也早就化作一团废铁了，以后，该怎么办还不得靠自己。”卢霆不以为然。
“好~的，那么，作为交换，小伙砸你的禁咒宝剑给老朽看看~”糜咒正说着，一手递过来一个瓶子，另一手就往隋的剑柄探去。
“那我不喝了！“隋立刻摊牌。
话音未落，只听锵锒一声，糜咒已然将剑拔出，仔细端详起来：“这个东西……是灵魂石啊……原来如此……”
“你个老家伙，快把它还给我！“
于是两人围绕着这把剑转来转去，隋伸手夺剑，糜咒就一个急转身，一边转身还一边认真端详着宝剑：“小伙砸，这剑可不是凡物，凭老朽多年的鉴定经验来看，它一定大有来头……”
糜咒看似一本正经地说着，再一次强行躲开了隋辩伸来抢剑的手。
他们在队伍后方闹了好一阵，隋才终于抢回自己心爱的宝剑，炼金老术士也没继续难为他。
只是告知他那东西似乎是过去某魔法师一族所守护的宝物，不过如今看来早就失去昔日的神性，只是一件凡物罢了。
但即便是凡物，也比一般的武器要强上许多倍。
接下来的旅程，隋一行七人终于穿过无尽的荒野，抵达了‘诅咒的宫殿’。
“终于到了吗……”卢霆看着矗立在荒野中格格不入的华丽宫殿，上前一步说道。
有了先前‘观测’的情报，痕知道‘诅咒’已经被解决，但是宫殿外似乎还有着别的情况。
只见三个人在那里交谈着，其中两个是之前封无说过的影棘和狱芒凌，但还有一个是痕从未见过的，背展蝠翼的年轻女性。
“上面有人。”此时林寻羽也注意到上面的情况，开口说道。“那个蝠翼使是冥都之主的继承人，之前还见过的，这么快就来到这里的话，难道是跟我一起掉到这里的吗……”林寻羽自语。
“所以我们要干嘛。”
“搞不清状况啊。”封无甩了甩匕首，走向前去：“喂，你们三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诅咒’呢？”
林寻羽、卢霆等人也跟上前去。
“它刚才已经先一步被我们解决了。”看见远方到来的一行七人，狱族剑士和阴影人表示。
“解决了？！唔……那这位应该不是被什么‘诅咒’附体了的敌人吧。”封无看了看那陌生人，皱眉说道。
“当然不是，接下来我们会跟随这位大人，你们就请自便吧。”两名暗影世界的战士表示。
“魔法师你过来。”蝠翼使走到林寻羽旁边，搂着他的脖子便将他强行拉了过去。
“几位，失陪了。”接着，两人走到另一边，大概商量什么事情去了。
几人进去宫殿转了一圈，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传送门似的连接点。封无出来后伸了伸懒腰，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我还以为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卢霆大失所望。
“我还得回去一趟，把村庄里的各位带出来，诸位再见，告辞。”砺垄砂说道。
“我也得再去那地下世界深处找找材料，看来我们不便与你们同行了。”糜咒也跟着说道。
“行吧，那封无、痕，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带上我卢霆吧，我肯定能助你们一臂之力！”铸剑师拍拍胸膛，豪爽道。
“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荒源的开荒团那里……大概有我没我都一样，你呢，痕？”
“我要回去找游风，我的朋友。”
“那我们一起出发吧。”卢霆表示。
封无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宫殿里的传送门，应该可以通向别的世界吧，希望我们能回到你之前来时的地方吧。”
痕便与其他人道别，和封无与卢霆两人先后走进了传送门。
第一个进入传送门的夜月痕，眼前浮现了许多奇怪的多维图案，一个个很鲜明的数字，不断地浮现。
最后停在14上闪烁了一下。
接着，三人便发现自己已然抵达了别处的世界。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把你送回来，这是最后的帮助了，告辞。”痕的耳畔传来‘观测’的声音。
循声望去，痕只看到了跟来的卢霆和封无。
“看来抵达目的地了呢。”封无看着陌生的世界，和卢霆一样，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疑惑，以痕马首是瞻。
……
封无、卢霆、痕三人告别众人，进入了殿堂的传送门。
而糜咒与砺垄砂两人则表示要回一趟山洞内的村庄。
之前与隋一道的魔法师林寻羽，正与那冥月在远处交谈着，和隋辩一同等候的两人虽然都是人形生物，却不像是人类，一个模样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魔，另一个却是没有影子的阴影人。
这批临时聚集起来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隋虽然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但自己多少也跟着林寻羽，耳读目染了许多有关联合城市的事情，所以他走向和蝠翼使谈话的林寻羽，希望对方能将自己带到联合城市定居下来。
“没问题，游荡了这么久，我也该回联合城市看看了……现在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跟你交代的了，你手中的那把剑寄存着沉寂已久的神性，我族在漫漫历史长河之中也是早已没落，如今剑落到你手里，想来也是种缘分，我不打算将其收回，而且那对我也没有其他用处了。”林寻羽表示。
“十二邪灵已经开始走向毁灭，连接点的限制也解除了不少，以我的能力，定位到33号世界的联合城市，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我先走了，隋，你若是做好了准备，就跟来吧。“
“那么，联合席的信使便告辞了，暗域的盟友，先知那边我也会传达您的意愿，时机一到，我们便可以解放所有外来者，您对这一次阻止尘界魔祸所作出的贡献，无可估量，林寻羽发自内心地敬佩您。“
在讲完一通临别的话语之后，林法师也不再耽搁，转身便踏进了宫殿的链接点。
“……嗯，我现在不需要你们的跟随，到下一站的终点等着去吧。”隋并不急着离开，冥月对暗域的两人吩咐完毕后，那两个人才发现隋还愣在这里，同时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人类，有何贵干？”长相酷似地狱恶鬼的人询问起来，另一名灰袍的阴影人也跟着停下：“有话便讲，无事告辞！”
“没事没事，抱歉抱歉。“隋赶紧绕过两人，冲出宫殿。
走出宫殿，入眼的还是红色的荒野与灰黯的天空，隋辩才感觉有点茫然的时候，耳边便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慢着，人类，我们好像还有笔账要清算。”隋回过头去，看见了背展蝠翼的蝠翼使，冥都之主的继承人。
“不是吧，在此之前我们可连面都没见过。“隋。
“我的使魔们将你在那废弃城堡的举动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我，我那两个从小跟我到大的仆人，也被你给打伤了。”
蝠翼使眯起眼睛，端详了隋片刻，有些匪夷所思：“你的力量明明过于渺小，却能打伤驰和掣……我想追究你的过失，但这好像有点无趣。“蝠翼使最终没有对隋出手，既然两名仆人都已经复原了，那她也不是会肆意伤害弱者的类型。
“风朴应该跟你还挺熟的吧？说起来，那个有趣的家伙，在那之后就没瞧见他了，该不会是死在邪灵世界的哪个角落都没人知道吧。”冥月叹了口气，语气却有些讥讽。
“放心吧，那个年轻人没事，无论联合席，还是你们暗域，全都是些好事。“自称是禁咒法师的隋坐了下来，继续称赞：“邪灵王在建立世界的过程中，与军团残余达成了协议，将军团也原原本本地移植到了这个世界里，所以我才能借用脑海里存在的记忆，打败你的随从。“
“我的随从是定居在冥陵深处的幻想种，就算有人在邪灵世界里恢复了能力，也不可能轻易打败它们……你究竟是谁？“
“我曾经有个名字，叫做武，是当时大陆上的军团成员之一。“武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死域的军团？现在还有军团！？“
“不……没有了，我应该是现存最后的军团成员吧，只是顺着邪灵王建立的世界，从死域的封印之中，同亡灵海与天锁壁垒一起被投影到了这里，赋予了二次生命，能看到现世的人们还这么有活力，我也放心了。”兰之军团的成员都拥有兰的姓氏，在蝠翼使面前的兰武，看起来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并没有军团们可怖的样貌。
“老实说，我没有见过任何一名军团，它们只存在于纪元前的传说之中。”蝠翼使觉得这些信息有点儿震撼。
“我是被迫加入军团的温和派，兰的野心太大，眼里容不下除了亡灵之外的任何种族，会有那种结局也是理所当然，万族共存的世界虽然纷纷扰扰，可一家独大也是单调无趣。”
武站起身：“我也不知道如今的尘世界是什么年代了，邪灵王只是和兰军团长一样的野心家，在真正的魔祸面前，他们连渣都算不上……喏，冥都的主人，未来的尘世界可能还会经历许多动荡，那些都是我们无法见证的事情，我知道尘世界有一个御祸者盟会，你跟冥都也会加入它们的吧。”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去找那个叫做尤然的先知的。”
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与蝠翼使道了别，走入宫殿的链接点，去了联合城市。
邪灵世界坍塌以后，隋应该也会随之一同消失。
趁着这段剩下的时间里，再好好见识一下尘世界的万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