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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礼拜过去,正如他自己害怕的,他在学校学的那点三角猫功夫根本不足以让他坐进这工业区的任何一间办公室!他又不甘于去做生产线员工,所以一直耗着,但耗不了多久了,马上要过年了,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家过年得快做决定,想着自己豪情万丈的南下,难道马上又灰溜溜的逃回老家?他有点绝望,从小到大王哲一直都在逢山开路、遇河架桥的顺遂中畅快度过,不过那基本都是在学业上,而现在面对的不再是那晦涩难懂的定理与长篇大论的背诵。第一次,王哲发现自己是这么的脆弱,厂门口看门人对他一句断喝“这里不招工!”都能让他积蓄好久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但他还是得收拾起受伤的心继续到下一个门口问问,但愿下一个看门人能态度好一些!他就是这么度过了这一礼拜,很现实,很残酷!他从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大学生转变到这落魄、忧郁,到处碰壁的社会青年只经过了一张车票,一张87块钱的车票。车票那边是温暖的家与无忧无虑的大学,这边是连绵的工厂与凶神恶煞的看门人!家与大学提供着每天悠闲的生活,提供着那么多美好的故事与回忆,而看门人,每天都在扼杀他的希望,渐渐微弱的希望!
又这样过了两天,再一次从人才市场失望而归,悻悻的走在回出租房的路上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走这条路时的轻松与新奇,现在的他一门心思的想找个落脚点,结束这每天靠苏舟安慰救济的日子!一抬头,看到面前的路灯杆上贴着崭新的一张纸,“招工启事”四个大字格外醒目,王哲精神一阵,快步凑了上去,仔细看了起来,除了普工外,还招管理人员,高级管理没资格,做个最低级的储备干部总绰绰有余吧!而且它储备干部的要求只是大专生,我可是正规大学的本科生,经济学学士!他这样想着,然后赶紧拿出手机记下了号码,准备下午联系一下,总算有点眉目了,他心里这样想着!走了几步,他又返了回来,准备把这启示整个揭下来揣着,奈何纸太薄,粘的又太紧,未能如愿!但王哲还是满意的走了。
来到楼下,王哲熟络的招呼老板给打了一个快餐过来,今天多加了一个肉,平常都是两荤两素6元的,今天要了三荤三素8元的。这楼下到饭点的时候很多这种快餐车,一个大的平板车,上面被分成了一格格放着菜盘子,一堆堆看着诱人的菜正散发着原始的味道吸引着你原始的胃,开始几天,王哲还为了吃饭问题苦恼,他还是有点不习惯与这些散发着强烈工厂气息的少男少女或是大叔大婶挤在一桌吃饭,觉得不自在,但是在出租房自己折腾了一顿饭后,所有的不自在都不是问题了,他不仅挑了一个最适合自己口味的摊点,还与摊点老板渐渐熟络了起来。
“大学生,今天好像挺高兴啊?”老板把餐盘放下时,满脸笑意的说。
“我争取过几天就不吃你这美味的但是地沟油炒的菜了!因为熟悉,王哲开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
“不愧是大学生,说话很有水平啊!不过就算找到事做了,也可以来这里吃啊,是吧?小妹。”老板对着临桌的两个小姑娘边调笑着边把他们点的快餐端过去!
听说是大学生,两个姑娘稍稍侧目的看了王哲一眼,动作不大,但王哲却看的真切!这姑娘长的多干净啊,他心里想!
“别取笑了,现在满大街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来你这吃饭的说不定都是大学生,只是他们没告诉你,不像我脸皮那么厚好意思说出来!”王哲说的头头是道。
“也有可能,大学生也是人,也要吃饭噻!”老板说,“不管是谁,如果还没有找到事做,手上又没多少钱,我这经济实惠的快餐可帮了不少忙啊!”老板说。
“这么说你在帮政府保障民生了啊!伟大的事业哦!”王哲说。
“你还别说这个,我都不记得我已经给多少个没钱的孩子免单了,看着他们年纪轻轻就背井离乡的,手上又没钱,总站在我摊子前看着这堆红烧肉暗暗吞口水,我也是做父母的,我怎么忍心?还有那些逃单的,他们以为自己有多高明,趁着人多就能逃单?还不是我睁只眼闭只眼,我总想着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会故意来我这种摊子白吃不给钱呢!”老板说着就情绪激动起来!
听着这些,王哲都有些触动。是啊!如果不是没办法,谁来这种摊子上吃霸王餐呢?
“来,先坐会,趁着那些下班吃饭的还没来。”王哲想转移话题,不想再说着沉重的社会问题了,“你小孩应该差不多读中学吧?”
“嗯,今年7月就中考,在老家呢!不过成绩不怎么样?不知道能考上高中不?考上了就让她读,考不上就也来这里随便找个电子厂上班得了。”老板平静的说着这些,丝毫不觉得这是在左右一个人的人生。
“哦,也对,你看,现在大学出来也是来这找工作,中学出来也是来这找工作,不如早点来这,抢个时间优势。”王哲自嘈的把自己也扯了进来。
“哈哈,小伙子不错,不像有些大学生总觉得自己多牛B,就算来我这吃饭都一本正经,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谁都不搭理,其实都是底层社会,谁比谁高嘛!哈哈!好好吃,我要忙了!菜不够再来加!”说着到摊位前拿起菜勺和老板娘一起应付渐渐多起来的人流。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王哲的这张桌上也慢慢坐满了,当人多起来时王哲还是会觉得些许不自在,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别扭!他加快动作,吃完了饭,扯点纸,草草把嘴一抹,和老板打个招呼付了账就回出租房了!
躺在床上,王哲在想像着下午会出现什么问题及要怎么应对中沉沉的睡去。
闹钟准时的响起,王哲一个激灵,然后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到卫生间洗漱了一把,又回到房间,全身抖擞了两下,清了清嗓子,然后掏出电话,找出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是振华电子吗?是正在招工吗?”
“对的,你是应聘哪个职位?”
“储备干部!”
“这个啊,我查查看,看是否招满了!”
王哲心里一紧,然后陷入焦急的等待。
“哦,对不起先生,我没有查到,我们的HR出去了,你看你是否有需要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查到了再通知你?”
“好的,15275220052,王哲,顺便问一下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他去招聘会现场招聘去了,可能晚一些吧!”
“好的,谢谢!”
挂掉电话,王哲又泄气了,嗨,怎么这么霉!
一直等到快下班,王哲都没有等到电话,他有点焦躁不安了!百般权衡中,还是自己拨了过去。
“你好,我下午刚上班的时候来过电话问是否还需要招储备干部的?请问现在领导回来了吗?”
“哦,有印象,HR王总刚回来,我要他来说。”
“你好,是应聘储备干部吗?你的学历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一番盘问后,对方让王哲明天上班时候过去看看。这时,他才稍稍安心了些!莫名的高兴了起来,一个人关于人生,关于成就的遐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应该给苏舟说一下的。
电话接通,首先是苏舟甜甜的“亲爱的”冲进耳朵,
“怎么了,又想我来你那了吧?”
“我有个事告诉你,我可能有工作了,明天过去应聘。”
“真的?我就说你最棒了,亏得你这么多天都怀疑自己,那么不自信,现在云开见月明了吧!我晚上会晚点下班,下了班我就过来,到时候再好好说啊!”
挂了电话,王哲觉得生活这么美好!
晚上,等到苏舟过来,他们一起出去吃了个夜宵,吃的浑身舒爽,通体温热!回到住处,两人好好的温存了一番,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直都被工作的事情压抑着,总有种力不从心,现在总算稍微明朗,年轻的活力尽情的迸发,将自己送往极乐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