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们真的不用去趁热打铁啊?
奴才可看到这忱王殿下,好几次出入墨府了”。
文棋小心翼翼的掩护着拐角处墙根阴影下站着的,冲着忱王殿下马车翻白眼的自家少爷。
自从上次跟墨小姐喝酒,回来看着荷包苦笑之后,怎么感觉少爷有点些神神叨叨的了呢。
“可若不趁着昨日的事,一举拿下墨小姐的心,就凭忱王殿下与墨小姐的交情,万一墨小姐被忱王殿下拐跑了呢?”
文棋气的直跺脚,他怎么有个做事这么不紧不慢的少爷啊。
急的他呀,都快把墨府门口的石像给摸秃了,也没见身后少爷的下一步举动。
追个姑娘,也这么不紧不慢的,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不急,先让她缓一缓,这两天,她啊,想来会有大事要处理”。
叶欢想到骗来的那个荷包,自以为是得到了信物,可结果。
呵,前日上街发现,他手上那个,跟路边老大娘几文钱一个卖的,简直一模一样。
就说怎么款式那么眼熟呢!
想扔又舍不得,哼,越想越生气。
想着想着,叶欢转身招了路边一个小乞丐。
“去,把这封信送到墨府,让他们交到大小姐手上,去吧”。
说着象征性的拍了拍小乞丐的头,挑了块儿大的银子扔进他怀里。
小乞丐手忙脚乱的接过,连声道谢。
叶欢看着小乞丐敲响墨府的门,转过身。
“走吧,陪本少爷去拜访一下这周边的几户人家”。
说着展开扇子,大步向前走去。
“啊,少爷您这是要?”
“笨!近水楼台”。
“小姐,忱王殿下派人来请小姐过府一叙”。
木槿呈上请帖,打发走了送信的人。
“叙话?也罢,你去把床底下的箱子找出来,将里面的木剑妥帖包好”。
墨言转头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露出不自觉的笑意。
记忆中小竹竿憨憨的笑脸与某人如今硬朗的五官不可思议的重合。
想起他绷着红扑扑的小脸,咬着牙在太阳底下,挥剑练习着笨拙的一招一式的样子。
蠢,却格外可爱。
耳边又响起曾经幼稚却坚定不移的相信过的话语。
“我要好好练习,老师说不可以懈怠。这样将来才可以出人头地,才可以保护天下,顺便,顺便保护你”。
墨言摇了摇头,眸色逐渐暗淡。
“有什么好见的,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嗯,你就说身子不大好,拒了吧”。
既然早已不期待所谓的保护和约定,又何必因失约而生气。
不期待得到,也就不感伤失去,多好。
手指拂过木槿擦拭干净的木剑,嗯,这个,应当可以,当做一个久违的回礼。
“算了。包好后,先放在柜子里,下次得空再提醒我带上吧”。
“是”。木槿躬身退下。
又过了几日。
“小姐,最近街上似乎有些不实流言”。
木槿看了眼正在练字的女子,阳光撒在她脸上,照出清冷的眉眼。
“似乎有人在传忱王殿下要尚公主,跟小姐交往也不过是看重了老爷夫人多年捐献粮草在军中攒下来的好名声”。
“你也说了是不实谣言,既然不实,又何故忧思”。
墨色轻点,纤长的花瓣舒展开来。
女子停下笔,顺手在旁后画上花枝。
“去查是谁传谣,想办法撤掉。他快过生辰了,不能人肆意诋毁而影响心情”。
护他名声一时,庆他生辰一次。
这也算是,在慢慢放下他之前,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吧。
墨言执笔给花瓣轻轻上色,动作轻巧。
“把他送的这镇纸拿到库房去,锁起来吧,看着怪吓人。随便什么时候,找个由头送人去吧”。
“是”。
“小姐,小姐”,菖蒲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连礼都忘了行。
“刚刚有个小叫花子给门房递了一封信,问他便跑了,就是不肯说是谁”。
“拿来吧”。女子左手接过,单手展开信纸。
看着看着,原本无所谓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嘴上说着不信,可依旧在不知不觉中皱起眉头。
捏着笔的右手一顿,在书卷上留下长长的花枝。
花枝一路延伸,带着一丝凌厉,几近破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