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是个话多的人,见丰玄两人,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和他们说了许多关于分堂的事。
分堂其实分为内堂和外堂两部分,记名弟子,外门弟子都是属于外堂,只有内门弟子和药师,或者是突破到六缕元气的武者才能算内门弟子。
“有些家里富贵的小孩打小就开始修炼,有些天资出众的,在考核前就能修炼出六缕元气,那中天才一入门就是内门弟子。”
“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就不用想了,连功法都没有,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人家。”
丰玄打断道:“进去分堂就能学功法,成为武师是真的吗?”
陈凡点点头说:“那是当然,百草门那么大个门派自然不可能骗人。只要能通过入门考核都会有一次挑选秘籍的机会,功法,招式,随便你挑。虽然都是些低级货色,但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却是珍贵无比。”
“功法还有高低之分吗?”丰玄问道。
“那当然,那些高手们炼的都是高级功法,普通人炼的自然是低级功法,不然都是人,凭什么他们是高手,其它人都是杂鱼?”
陈凡摇了摇头说:“那些高级功法你也别想了,不是我们能奢望的,还是想着怎么找一些保命的招式吧。”
“招式?不选功法吗?我们可只有一次机会!”丰北疑问道。
陈凡嘿嘿一笑:“那你也得有命炼哪!进山采药可是很危险的,若是遇到猛兽,你那入门级的元气修为还不如一门武功招式有用。”
丰玄点点头,他也赞同这个观点。
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是他们从现在开始练,到见成效起码得两年功夫,而怎么熬过这两年,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重要的。
“受教了。”丰玄拱了拱手道。
陈凡回了一礼:“不客气,能不能选上还是一回事呢。我可是打定主意不通过的。”
丰玄问道:“入门考核的事,你清楚吗?”
陈凡点头:“知道一点,就两项。一个是识别药材,毕竟是进山采药,这点识药的本事还是得有的。第二就是需要身强力壮,手脚灵敏,毕竟山里环境复杂,有些药材长在地形险要的位置,需要身手敏捷的人才能采到。”
他又看了丰玄丰北两人一眼,说:“你们两人身强力壮,第二项看来是没问题了,有很大概率选上,提前恭喜了!”
马车载着众人来到一处极为宽阔院子,里面聚着许多人。此时天气已经很冷,天上飘着雪花,这些人也不知寒,顶着风雪在这里等着。
青砖白瓦房前摆着一张椅子,一会儿一个大汉推开房门,原本热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院子里的人大致可分为三拨,一拨人衣着华丽,神情倨傲,站在正中央蔑视着院中的其它人一言不发。
另一拨人则是衣衫破旧,带着泥土,是附近的农庄子弟,眼神有些畏缩,手脚不知往哪放似的,局促不安的站着。
还有一拨人数最多,就是想丰玄丰北这样的大户人家的杂役工人,衣着朴素,高矮胖瘦都有,嘻嘻哈哈成群结队,人数约有上百。
丰玄这些新来的很自然的和这些站到一起。
大汉坐在椅子上,扫了一眼院中的众人,拍了拍手,叫来一个山羊胡子老头,指着那拨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们说道:
“带他们去隔壁参加药徒考核!”又转头对其它人说道:“其它人到墙边排成一队站好!”
不知情的一脸蒙蔽的看着人被领走,而知情的则是一脸羡慕。
“奶奶的,有钱人就是好。”丰北有些羡慕的看着被领走的众人,他知道这些人是去参加药徒考核。
丰玄摇摇头,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众人按照吩咐在院墙下站成一排,大汉走到院中央大声宣布了比赛规则。
“翻过这堵墙,再翻回来,来回次数最多的五十人留下!不许留力,不许虚报,翻不动了将次数写在一旁的白纸上,按上自己的手印站到一边!现在开始!”
大汉一声令下,剩下的人开始翻院子的围墙。
院子的围墙有将近一丈高,又青石砖砌成,没有粉刷,砖与砖之间留有缝隙供人借力,但对于这些年纪普遍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来说还是十分艰难的挑战。
丰玄看了一眼其它人都开始翻了,但很少有能翻过去的,能翻过去的大多都是个子比较高,身材比较匀称的。像矮的,胖的,还有身材瘦弱的一个都没有翻过去。
丰北也开始翻,他个子不算高,但胜在身体强健,又当过猎人,很轻易就翻了过去。
丰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瞄准墙上的借力点,一个冲刺,“哒”“哒”两声,在墙缝上两次连踩,等身体升到最高处后单手扒住墙头,轻易的就翻了过去。
几个来回之后丰玄感觉自己也不怎么吃力,也就渐渐放缓了速度,他趁机看了其它人一样,发现有许多人连一次都没翻过去。
陈凡那个家伙也在放水,毕竟是住同一个房间的,丰玄知道按他的身体素质不可能一次都翻不过去。
他是打算第一轮就被刷下来。
丰玄摇摇头,人各有志,陈凡或许只想当个普通人,不想踏足江湖。
但很快,大汉就发现了有人想留力,随即冷笑一声,来到一个少年面前,那少年也是一次都没翻过去的。
大汉直接问道:“翻不过去?”
那少年胆战心惊的点点头:“翻不过,我尽力了!”
大汉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没有尽力!”右脚猛不防的踢出,一刹那踢在少年小腿上,只听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少年抱着断腿在地上不断哀嚎。
大汉神情冷漠的看着地上痛苦的少年冷冷的说:“既然翻不过去,以后也就不用翻过去的,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很快有人进来把断腿少年带了出去。
大汉转身对那些还没翻过去的少年严厉道:“我说过不准留力,听清楚没有!谁再敢犯,两条腿一起打断。”
那些留力的人纷纷咽了口唾沫,随即像换了个人一样,之前怎么也翻不过的墙眨眼间就翻过去了。而那些没有留力的也被吓到了,竟然也有不少翻过去了。
丰玄看到惨叫传出的一瞬间陈凡明显哆嗦了一下,身体也刹那间灵活起来,几下功夫就翻了过来。
大汉看到这情形才满意的点点头,回到了座位上。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受不了,翻墙是个需要全身肌肉协调配合的运动,考验的除了力气还有身体的协调性。
很多人都是翻了几个来回就再也翻不过去,只能垂头丧气的走到一边写下各位数。
但也有许多人身体强健,还能坚持,他们的数量一般都在二十次以上。
再往后,就是那些经常锻炼的人,他们的次数能达到五十。
而随着时间推移,留下的人其实已经不多了,只有寥寥几个,陈凡早退出,他的成绩是五十七,稳稳的进入前二十。
丰北还在继续,但也很快坚持不住,最终成绩是七十一。
场上还剩下三个人,丰玄,以及一个高高瘦瘦穿青衣的少年,另外一个皮肤有些黑,身材壮硕的青年。
青衣少年气喘吁吁,红着眼看着其余两人,咬牙坚持着。黑皮少年情况稍好,闷不做声的继续着。
丰玄看了一眼两人,他虽然气喘吁吁,但实际上连汗都没有出,喘气也不过是为了不那么显眼,实际上他到现在依旧游刃有余,如果继续的话,他感觉自己能翻七八百次也不成问题。
但关键是他不想这么显眼,而且其它人都完成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又继续翻几百个,总不能让其它人都等着。
于是他停下了。
第三名其实也不错了,既然不想引人注目,现在停下是最好的。
丰玄走到一边,写下自己的成绩一百零一,然后站到了一边,虽然众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场上剩下的两人吸引过去。
最终青衣少年体力不支,不得不放弃,成绩是一百二十五,而黑皮少年则是坚持到一百四十九。
如此一来,丰玄那一百零一的成绩也不那么显眼了,毕竟有人比他高出近一半呢!
大汉果然如之前说的那般,选了前五十名,其它算是淘汰了,但却还没有离开,站在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
“接下来的考你们的认药能力!”大汉这么宣布,随即有个黑衣弟子抱了一箱书籍过来,放到大汉脚边,大汉拿起一本,指着书名道:“这是我百草门祖师爷编写的《药经》,上面有识药,采药,炼药之法,是给外门弟子入门考试之用。上面记载了一百五十七中低级药材,记录了它们的形状,气味,以及药性。你们每人拿一本看半个时辰,之后我会把书收走,让你们识别药材,识别最多的十人可通过考核,成为采药弟子。”
大汉宣布了规则,随后坐回原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争先恐后的抢来《药经》观看。
丰玄也取了一本,翻开一看,这本《药经》里的药材画得惟妙惟肖,十分生动,旁边还有注解,写明药材的气味,形状,生长环境,采集方法,保存方法,药性,以及鉴别年限的方法。
丰玄翻了翻,有几味药材他都认识,显然《药经》里面记录的药材都是一些常见的普通药材。
丰玄分析了一下,发现除非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否则应该没人能在半个时辰内将这本书背下。
这次考核的除了记忆能力,还有随机应变能力。尽量记住药材的形状,气味,其它的都不用记,只需要比其它人记得多他就赢了。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时间一道大汉就让他们把书还回去,然后又叫人搬来一桶又一桶的药材。
数量有几十桶之多。
大汉站在木桶后,指着那些药材说:“这些药材里面,有可以吃的,有不能吃的。每人每桶取一次,将取来的药材吃下去,吃得最多的十人获胜。但要是吃错了中毒,就算你之前吃得再多也算淘汰。”
大汉的话一处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木桶里的药材眉头紧皱起来。
大汉没给他们犹豫的机会,直接宣布了考核开始。
丰玄拉了拉丰北的衣服,小声说:“二哥,等下我们一起,只拿我们认识的。”丰北点点头。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药材的速度慢了下来,毕竟中间混着有毒的,一不小心可是会吃死人的。
但又有很多人看见别人手里的药材比自己多,觉得不保险,硬着头皮也会再拿一点。
如此一来,每个人手里的药材都不下二十种,至于他们清不清楚药材里有没有毒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丰玄很谨慎的选择,但凡不认识,难以判断,二哥没有拿的一概不拿。到最后他也挑了二十五种药材,丰北和他一样,也是二十五种。至于陈凡,或许他是真不想进分堂,只拿了十二种。
丰玄还注意到,之前体力测试第一和第二的两个人,一个拿了三十种,另一个拿了三十五种。
随着大汉的一声令下,拿到药材的众人开始吃自己的药材。
有些药材又干又苦,难以下咽,许多人是一点点细嚼慢咽才吃下去的,一个个面容扭曲,苦不堪言。
很快有人吃完,站到一边等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吃完了,默默的站立,等待着药性发作。
很快有人哎呦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来,他拿错了毒草,现在毒发了。很快有人上来把他拖走。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毒发被淘汰。
丰玄确信着自己吃的没错,但看到很多人倒下,脑中不断回想《药经》中的内容,确认自己没拿错。
但随着一个人的倒下,他猛的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