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西神情古怪,心里也有些没底,声音便低了一些:“不奇怪,我即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还能这么快乐。”
这时轮到陈凤娣用惊异的眼光打量谭西了,她喃喃道:“妈妈虽然走了,但她在心中,而且我身边还有很多人对我很好,比如思思姐姐,罗奶奶,还有还有吴桐。”不知是心虚的原因,说到吴桐,她的脸微微发红了一下。
谭西罕见的接话:“嗯!我也有奶奶,不过她已经瘫痪在床了。”
陈凤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谭西,她知道,所有的坚强,勇敢,都难以安慰或是理解失去双亲,奶奶又瘫痪的人。她很识趣的闭嘴,继续敲着键盘。
下课时,谭西蓦地走过来,与陈凤娣并肩而行,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陈凤娣摸不着头脑,正当陈凤娣骑车准备离型,谭西小跑跟上来,陈凤娣只得下车扶行,并笑着说:“你有什么事吗?”
谭西低了低头,手不停的捏衣角,小声的说:“我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陈凤娣猛然的才意识到,刚才的一系列动作,谭西是害怕跟人接触,明确来说,是害怕被人拒绝。
她拿起拿里的本子,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好,撕下来,递给谭西,温柔一笑:“当然可以,这是我的电话。你以后可以给我发短信,或是打电话。”
谭西立刻欢喜起来,握住陈凤娣的手,轻轻的摇了几下,她左手撩开额前的流海,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像海里的黑色珍珠,陈凤娣没有看错,这是人心底善良,却又害怕被人伤害的女孩子,像极了一年前的自己。两都同时相视而笑,像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
自从陈凤娣与谭西相识,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谭西的家离学校不远,谭西便邀请陈凤娣去自己家玩。
刚小大道拐入小道,这里的居民住房都极古典,小巷四通八达,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篱笆小院,用木板扎成的一米高的围栏,院子里有两棵张开大伞一样的枇杷树,和一棵比屋顶还要高的枣子树。
更让陈凤娣惊讶的是,一座极古典的房子,准确的来说是古宅,房外的墙壁早已斑驳脱落,很像以前外婆住的房子,但远远比外婆更大,更壮观,房子高六七米,屋梁上还有各式雕花刻木,虽然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仍可以看出,这房子在当年是极华丽宏伟。
“西子,你家有房子有些历史吧!”陈以娣拉了拉大门,那是一扇三门高的散着淡淡木香的大门,门往里或往外都发出吱呀的叫声,大门下还有一个半米高的门槛,门槛和大门一样都被虫子钻了各种小洞,但用手提起门槛,仍旧重不可言。
“这是清朝末年留下古宅,算一算,差不多有一百年的历史了。。”谭西拿起竹撑,把门外的衣服提进来。
大厅上有一口半径一米宽的天井,像一道四面从天上接来的落在地上。左边一户人家,女主人正在择菜,男主人在房间里看着一台小彩电。谭西礼貌的叫了一声:“田阿姨,今天吃什么?”
田阿姨闻声也热情的抬头回道:“回来了呀,你今天带朋友过来玩啦!”
谭西颇有些骄傲的挠了挠头,笑着说:“是呀!我学电脑时认识的朋友。”
陈凤娣朝田阿姨礼节性的微笑点头。
大厅后面便是公用厨房,谭西推开厨房旁边的小门,里面是一间极大的房间,只见一名枯瘦的干扁的老太太坐在轮倚上看电视,见谭西回来了,立马笑容满面的伸出手:“西子回来啦!”
“奶奶,这是我在培训学校认识的新朋友,她叫陈凤娣。”谭西握着老太太的手对陈凤娣说:“她是我奶奶。”
陈凤娣没想到谭西会如此正式的介绍自己,自己立马变成小学生一样,双手放在前面,恭谨的笑说:“谭奶奶你好。”
谭老太太精神极佳,虽然双腿行动不便,但身上仍旧保持干净整洁,头发一丝不乱,她笑眯眯的说:“好呀!你来这里好好玩。我家谭西朋友不多,交的都是交心的朋友。”
陈凤娣深感同情的笑了笑,便回到大厅,那个叫田阿姨已经到厨房炒菜,厨房里还烧着老式的蜂窝煤,大厅的顶梁柱上,还挂着一只已经发黄的燕子窝,这里的一切对陈凤娣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和怀旧,这里的气味和光线和外婆家极相似。院子外面生机勃勃的树木更让她备感亲切。
“你看着很喜欢这里。”谭西见她兴致勃勃的欣赏这里的一草一木,心里的担忧顾虑也全没了。
“是的,这里跟我外婆家很像,只是没你这里宽大好看。这整座宅子都是你家的吗?”
“不是的,右边的这几间房是别人家的,我家只有左边一块。”
“哦,我还以为这是你家祖传的房子呢?”陈凤娣倚在门框上。
谭西拿着土豆,对着垃圾桐削皮,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黄色梨花猫从陈凤娣脚边跳过,它快速的跑到谭西身边,用头使劲的的蹭它的小裤子,对着谭西柔声的喵喵叫。
“呀!好可爱的大花猫。”陈凤娣忍不住伸手去摸它,橘猫极乖,见了生人,也不害怕,任由陈凤娣摸自己的头。
“这是我养的猫,叫‘大橘’。”谭西直爽地说道
陈凤娣抱起大橘,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兴奋的撸起猫来:“你还别说,这猫养得真好,全身毛又软又干净。还不咬人,我以前见到很多猫都没你养得好。”
“以前宅子里老鼠成宅,所以一直有养猫的传统,轮到大橘时,宅子里的老鼠也少了许多,现在它因为抓老鼠抓得少,现在越来越胖了。晚上还喜欢跑来跟我睡,不过现在大夏天的,它也怕热,自己跑梁上睡了。”谭西从屋子里拿出一碗血淋淋的鱼鳃往地上一放,大橘倏地一抬头,直接跳到碗边,开心的享用起自己的晚餐。
谭西手脚麻利的切好土豆丝,然后把一小碗瘦肉也切成小细丝,又在院子里摘了一小把红背菜,陈凤娣无论怎么说,谭西都不她帮忙:“我妈说,朋友就是客人,决不能让客人动手来做事。你第一次来,就当陪我聊天。”陈凤娣只好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她忙上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