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不相信。”
“可是我相信啊,所以我现在好怕。”
“怕什么,要是这世上真有鬼,那肯定也有神仙什么的保佑着你,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你这话听起来还有几分道理,但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敷衍,甚至是在笑我呢?”
“没有没有,是你想多了而已。”
“也是,料你这个傻子也没本事笑我。”
“是吗,可是我听说一直说别人是傻子的人其实和傻子是同类呢。”
“啊?谁和你是同类了!”
“对啊,因为我俩不是同类,所以我不是傻子啊。”
“你!”
时间已经过了深夜十点,我的手机屏幕上依然接连跳动着消息,我一边打着字,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对我而言,每天通过QQ调戏这个昵称叫“皓腕凝霜雪”的网友,算是日常最有乐趣的事情之一了。
“喂,你这么傻,真的觉得自己能考上清华吗?”
“要你寡!雨女无瓜!”对方打出了两句最近挺火的网络用语。
“考不上清华就来和我一起烤面筋吧。”用这种烂梗也是我的习惯之一。
“真是的,都是你整天说我考不上考不上的,本来就没啥信心,你不能多盼我点好吗?”
“我也想上清华,不如你改名叫清华吧。”
“你除了会发这种性骚扰言论还能干啥,有能耐付诸行动啊,成天光说不做,我家养的小狗都不会信你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地址啊,我绝对去夜袭你。”
“嘁,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这种事情还得问我?”
……
聊天一直持续着,直到过了半个小时,诗已经再也不能无视自己仍然一字未动的数学作业,只能率先打退堂鼓,停止了和我的聊天。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退出了手机QQ。看了看通知栏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干其他事情了,只好爬山自己的床位沉沉的睡去了。
十几个小时之后,我终于下了火车。拖着行李箱行走在火车站内,呼吸着蜀中的空气,一种由内而外的舒适感逐渐弥漫了我的全身。
“老家伙应该说过会来接我的吧?”我仔细回想着之前师傅打来电话的细节,结果意识到好像除了5月21日来成都相见之外他便再没有吐露什么有用的信息,再加上当时他又是用公共电话打给的我,根本连个电话号码都不会留下,这更是加深了我的迷茫感。
“还好我事先预料到这种情况,早就订好了酒店。”我这样想着,便准备出了车站直接找辆出租车载着我先去酒店住下。
走到出站验票口,我熟练的将车票插入了卡槽,验票无误后,我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在接站通道快速的扫了一眼,我确定了这其中并没有老家伙的身影,便不再停留,准备直接出站去找出租车。
然而,就在这时候,我的衣角突然被扯了一下。
“嗯?”我回过头,然后一张含着一丝羞赧的娇俏脸庞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请问,你是?”女孩儿的美貌令我的精神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你应该就是师傅说的师兄吧,看照片挺像的。”女孩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己嘀咕了起来,“就跟师傅说的那样,傻里傻气的。”她的第二句话很小声,却依然很不巧的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说老家伙两年前怎么会突然丢下我就跑路了,感情是又去忽悠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徒弟?”虽然那句“傻里傻气”听的我颇有些不爽,但通过这两句话我还是基本确定了眼前女孩子的身份。未出师的时候,老家伙便经常用“傻里傻气”来评价我,知道这一点的无疑不可能是外人。
听了我的话,面前女孩儿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直接凑过来亲昵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对啊对啊,师兄,我原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两年前遇到师傅,他非说我和他有缘,硬是要收我为徒。我年幼无知,听信了师傅的鬼话,本以为能来学那些神仙的道法,谁知道反而成了个家政保姆,天天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累死了,师兄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一边说着,她甚至还抓起了我一只袖子抹了抹眼泪。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柔软触感,我一阵无语,只好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乖,别闹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确实,她这么一闹,成功的吸引了旁边不少接站人的注意力,虽然都是些只看不插手的文明吃瓜群众,但被这么多目光盯着总归不好受。
“不要,我受够了师傅了,你要给我做主。”小师妹把头埋在了我胳膊上。
我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师妹,你今年几岁了啊,发育好不错哦。”
“啊!”女孩儿猛地从我身边跳开,“色狼!变态!禽兽!”一边后退着,她还不忘大声的贼喊捉贼几声。
感受到周围逐渐变得不善的目光,我意识到在这么下去估计要出事了,也不再管那个女孩儿,直接转身走向了出口。
“喂!你别走啊,等等我!”
几分钟后,我坐上了出租车,身边坐着那个被我调戏的气鼓鼓的女孩儿。
“真是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兄。”察觉到我的目光,她不由的脸颊一红,身子朝远离我的方向挪了挪。
“你这点小演技我还看不出吗?才跟了老家伙几年,怎么就被他熏陶成戏精了。”我很自然的伸手过去想摸摸她的头。
她自知败露了,也不说什么,任人宰割般的把脑袋贴上了我的手掌。
我毫不留情的揉乱了她的头发,不知为何,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女孩子却给我一种特别想亲近的奇妙感觉。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又总不能一直叫着小师妹。
“真是的,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这么无情的蹂躏人家。”女孩儿整理着头发,再次做出一个潸然泪下的表情。
“你还演个没完了是吧?”我用食指的骨节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啊啊啊!不要,疼!我说还不行吗?”小师妹吓的抱住了脑袋,“我叫许可欣,今年才十七岁,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呢,师兄你要再打我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可是要重罚的。”
“十七岁,两年前十五岁的时候跟着老家伙的?”
“嗯,其实我不是被师傅拐来的啦,是当时我太调皮了,非要和朋友去探我们那边郊外的一间鬼屋,谁知道在那里真碰上了厉鬼,幸好师傅当时刚好受人所托去那间鬼屋驱鬼,这才把我们几个救了出来。当时师傅随手隔空一画脸上就落下一道闪电,实在是太帅了,然后我就一直缠着他要拜他为师,最后他实在赶不走我就同意了。”见我没有再想敲她的意思,许可欣小心翼翼的把手从脑袋上移了开来,“谁知道上了贼船我才发现什么仙风道骨法力无边,什么缘分不到不可收徒之类的完全都是胡扯,他一开始就巴不得找个帮他烧水煮饭的丫头呢。”说到这里,她不满的嘟起了小嘴,刹那的可爱光景竟看得我有些心痒。
“听你这么说,老家伙估计一开始就盯上你们了,隔空画符这种神通即便以他的功力来施展也很勉强,怎么可能随手就是一道雷符?肯定是故意表现出来骗你来拜师的把。”听着许可欣的描述,我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当时可能的图景。虽然两年不见了,但老家伙为老不尊放荡不羁又狡猾腹黑的形象在我心里早已扎了根,略微一回想,竟还能体会到几丝温暖的滋味。
“对啊对啊,当时原来他是在用茅术请天兵的状态下靠天兵引的天雷,我当时又没有天眼,他自己不说我哪能看出来。”许可欣连声附合。
“那现在老家伙在哪里?为什么这次他自己不来接我,反而让你拿着照片来火车站找呢?”虽然大概也能猜到他估计又接了什么活儿一时间走不开,但我还是问了问。
“他呀。”许可欣一脸的不忿,纤细的眉毛虽皱了起来,却反而更添了几分可爱,“前天走的,好像是跟警方的人一起去处理一个深山里的案子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真是的,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师傅,走的时候连你坐的哪趟列车几点到都没告诉我,做那种绝密任务又要求他必须手机关机,根本联系不上,害得我大清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也就是师兄你还有点良心,现在才十一点就到了,不然我可真要累死了。”
“都累了还非要和我在火车站玩那么一出,早点回家不好吗?”
“我这不是想着先想办法和师兄拉近关系吗?嘻嘻。”
“好吧好吧。”虽然实在搞不懂这样对拉近关系有什么用处,我也并不再想反驳她什么,而且,因为在火车上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我逐渐的感觉着自己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