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宇看着江渊的目光有些复杂,“你还记得我吗?”
江渊皱着眉,垂眸不立刻作答,似乎在思索,几秒后才抬眸回答说:“不记得。”
“四年前,我曾经在另一个医院实习。有一天,医院送来了一个开煤气自杀的初中生,恰好,那个初中生的名字就叫江渊。你说,是不是很巧?”方明宇半开玩笑似的说出这些话,语气却不合时宜的认真。
江渊听到开煤气自杀时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听完方明宇的话,周身更是笼罩着一层低气压,方明宇清晰地看到江渊的眼圈发红,整个人紧绷成一根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江渊眼睛深处的痛苦和绝望让方明宇想起牢笼里挣扎的困兽,即无望又想逃脱困着它的枷锁。
“江渊。”江渊的反应让方明宇意识到不妥,想要唤回他的理智。
江渊站起身,眼睛变得空洞,如同四年前方明宇第一次见到的那样。
方明宇暗叫不妙,先让江渊冷静下来,只是他一有动作,江渊就似乎被他威胁一般,朝他出手。
方明宇闭上眼睛,听见嘭的一声,睁开双眼看到江渊的拳头落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物件随他的动作震了一下。
听到声响的温晨曦也忘了对江渊的承诺,急忙冲进去,就看见江渊背对她站在桌子旁边。
温晨曦快步走到江渊身旁,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不已。
江渊的右手攥成拳,指节部分出了血,拳头下是一个木制的摆饰,结合刚刚她听见的声音,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温晨曦抱着他的手,望着江渊痛苦有压抑的样子,慌张地叫他,“江渊。”
听到温晨曦的声音,江渊的眼睛这才变回清明,低头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温晨曦,有些迷茫,“晨曦。”
望着短短几分钟就变成这样的江渊,温晨曦不敢也不想去问他原因,而是轻声对他说:“江渊,我们去把你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好不好?”声音里带着哽咽。
江渊安静了一回,才朝她轻轻一笑,“好。”接着身体一软,倒在了温晨曦的身上。
“江渊,江渊。”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江渊似乎听到了温晨曦慌张又害怕的声音。
“医生,江渊怎么样了?”温晨曦看着病床上正打吊水的江渊紧张地问。
“小姑娘,病人没什么事,就是一时情绪激动,压力太大,待会就能醒了。手上的伤我也看了,没什么大碍,吊完水开点药里好了。”
“谢谢医生。”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方明宇拍了拍医生的肩膀,“麻烦你了。”
“说什么客套话。”
脚步声越来越轻。
温晨曦坐在病床边,担忧的视线在江渊和吊水之间流连。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身后响起方明宇疑惑的声音。
温晨曦转过头,仔细地看了一遍方明宇,摇摇头。
“没见过吗?”可方明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温晨曦。
“江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温晨曦脸上带着罕见的严肃。
方明宇想起四年前的事,他觉得对于江渊来说,这种事不是能够随意告诉别人的,“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这涉及到病人的隐私,我不方便告诉你,等病人醒后你再问他比较好。”
话锋一转,“不过,鉴于他刚才的反应,我希望你还是不要随意提起比较好。”
温晨曦想起刚才的场景,叹了口气,“我和他是同学,我不会轻易问他。但我想知道他的情况,可以吗?”
方明宇脸色有些为难,“还是等病人醒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