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宇刚把病人送走，泡了杯茶坐在椅子上慢慢品，忙了一个上午，总算有时间休息休息。
他才刚坐下，电话就响了，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接通电话，试探地说：“哪位？”
“明宇，是我，精神科老陈。”
“哦，老陈，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刚刚接了个病人，失眠的，我看了一下，应该是心理问题，问题好像还不小。我就建议他去你那看看，我把资料传到你那里了，可能等一下你就见到人了。”
“好，我知道了。”
“就这样，我先挂了。”
“嗯。”
方明宇想，又要开始工作了。他把老陈传过来的资料浏览了一遍。
江渊？方明宇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恰好这时有人敲门，大概就是那个病人了，“进来。”
门一开，方明宇就看见一个气质清冷，长相惊艳的少年。
少年关上门，走到他面前坐下，方明宇脑海深处的记忆才被唤醒。
方明宇记得那时他才刚毕业，在另一家医院实习。
有一天，医院里送来一个14岁的初中生，在家开煤气自杀被发现送来医院。
方明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刚抢救完毕躺在病床上休息。
少年苍白的脸色遮不住青涩又绝世的容颜，本来看着格格不入的凌乱的中发在容貌的衬托下竟显得少年多了一丝温柔。
旁边的两个护士低低窃语，“送过来的时候头发长得都遮住了脸，看起来邋遢得不行，还以为长得很难看，没想到拨开头发这么好看。”
“人家的妈妈也好看啊，只不过这张脸不当个童星都可惜。”
“什么可不可惜，不当童星都闹到自杀了，当了压力更大那还了得？”
“也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闹到自杀。”
一护士回头看到方明宇阴着脸，吓了一跳，“小方，你来了也不出声，吓我一跳。”
“我过来看看。”
“诶，他醒了。”
方明宇看过去，发现少年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去叫他的主治医生过来。”方明宇向一旁的护士提醒。
“哦。”
方明宇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问：“怎么样？”
少年的视线对上他，那不该是一个14岁少年的眼睛，那么空洞，无望，他就这样望着都似乎能感受到深深的绝望。
良久，少年才开口，“我没死，对吧？”
沙哑的声音唤回方明宇的神智，“对。”
少年听了他的话重新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像是一棵毫无生机却又苟延残喘的植物。
方明宇轻声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自杀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听了他的话，少年直接把被子盖过头。
主治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他也看到了少年的母亲，一个美艳的女人。
方明宇觉得这里暂时不需要他，先离开了。主任给了他任务，到了第三天，他才有时间去找这个少年，可却得知少年出院了。
“出院了？”
“对啊，发现得及时，不是很严重。”
“那他自杀的问题不解决吗？”
“人家妈妈说了，母子闹别扭，儿子一时想不开，回去注意就好了。”
方明宇不觉得问题这么简单，但也没办法，可他没料想到一星期后又见到这个少年。
当时因为他是实习的接不到病人，在整理资料，来了个护士对他说：“小方，上次你找的那个男孩又被送来医院了。”
“又自杀了？”他着急地问。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被小混混抢劫，不答应被打，然后有一个女生见义勇为打电话报警又叫了救护车。”
“我去看看。”
他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女孩对警察说：“警察叔叔，我的老师催我了，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那几个小混混我们已经捉到局里，也通知了男生的家长，你可以离开了，我让另一个警察叔叔送你到老师那里，保证你的安全。”
“谢谢。”女孩转身就跟着一个警察离开。
方明宇向周围的人了解了情况，得知是意外，人也无大碍就走了。
他当时是实习生没办法接病人，更可况少年和他的母亲无心理治疗意愿，所以哪怕他觉得少年有心理问题，也不能贸然让人家接受治疗。
到后来，他就离开了这家医院。当时他还问了那个少年的名字。
江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