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虽然能挡住视线,却能把人的影子影射出来。虽然华果儿没有脱亵衣,但朱正兴在看影子时看出他对华果儿穿上这套裙裳的期待。
华果儿款款从屏风后出来,朱正兴依旧托着腮,言语中十分平淡:“朕说的后面,是朕的后面,有门,可以关上?”
“啊?”华果儿也看出屏风可以把一个人的影子映出来,脸瞬间烧红。
朱正兴起身叫道:“徐公公!”
楼下传来徐公公的回应,朱正兴继续说:“让美人把裙装脱下,拿去烧了。”
徐公公从跑上来,又问:“是把人烧了,还是把裙裳烧了?”
“裙裳!”朱正兴进房后,用脚把门合上。
徐公公围着发愣的华果儿看了两圈,不舍道:“华姑娘,你要知道,这裙裳可比你贵多了。”
华果儿不爽地看着这个想把自己“烧”了的宫人,又不好将情绪过于表面,说道:“徐公公,那我先把裙裳换下。”
“得嘞!”徐公公把帘帐放下,“老奴在外面候着,姑娘快换吧!”
华果儿把衣服换下,叠好后才交给徐公公,本想下楼,听见朱正兴在说:“美人,进来,朕和你有事要说。”
不会是侍寝吧?华果儿有些紧张。
她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跪拜在地上,朱正兴扔了一道圣旨正好打在她脑袋上,她吃痛地捂着头展开圣旨。
“朕之前说过,你杀了藏娇房的美人,朕便送你入宫。”朱正兴说道,“这道圣旨便是封你为妃,封号为‘良’,赐宫殿沐春宫。你入宫后,便什么事都不用担忧。”
“皇上,妾身要继续留在嘉房,并不在意什么妃位。”
“哦?”有意思,“宫中可比嘉房要安逸多了,这嘉房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在宫内没有在嘉房自在,不仅要每日向皇后请安,还要向太后请安,规矩比嘉房中多多了。”华果儿说道,“妾身出身乡野,举止之间毫无规矩可言,入了宫岂不是自己不自在。”
朱正兴良久没说话,他长叹一声,欲言又止。他走过来,取过华果儿手中的圣旨,说道:“既然美人想留在嘉房,朕便不强迫你入宫。明早朕会让人去你房中找你,有事交予你。先回去罢了。”
“是。”
皖文还在楼下站着,徐公公手上还拿着那套裙裳。
华果儿对徐公公微微一笑,带着皖文走了,路上还在想皇帝有什么事找他,为何不说明。
离开无恙院有一定距离,皖文问道:“徐公公下来时,手上拿着一道裙裳,奴才便把徐公公拦下,细细看了眼那套裙裳。想必就是皇上即位,用了好几年时间才命人织好的‘银河落九天’吧。皇家之物,果然大气,不知道这套裙裳会落到谁家,那可是天大的福份。”
“皇上让我试穿过,看了眼不开心哪里不妥,要让徐公公拿去烧了。”
“什么!烧了!”皖文惊呼道,紧觉得自己扰了深夜,小声说,“皇上少时中意马氏,想让马氏为皇后,哪知张太后不满马氏,逼她自尽。这才有皇上从宫中搬出,与太后闹性子。这‘银河落九天’便是要赐予马氏的,只是这马氏已亡,裙裳再也无主人。”
“皇上让我试穿后又要烧了它,是为何?”
“马氏一直喜欢穿素色、月牙白等浅色,许是小姐不喜艳色,穿着过于朴素,让皇上有种马氏的错觉。”
“你是说,我在皇上眼中,是马氏的替身?”
“不会不会。”皖文说道,“皇上做事一直都很有目的,按道理是不会把谁当做谁的替身。许是你试穿之后,让皇上觉得马氏确实不会再回来了,不然凭咱对皇上的了解,这烧的就是你,不是那套裙裳了。”
华果儿想起徐公公问皇帝是烧裙裳还是烧美人,真真打了个寒颤:这人要是被活活烧死可真惨。
“皇上说明早去找我,有事交待,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皇上交待的事一定很重要,小姐您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先回房歇着,明早便知道是何事了。”
华果儿点点头,回房后却睡不着,硬生生地躺到天明,直到薯儿来把她唤起梳洗。
直到快辰时,才有宫人来报说皇帝快到了,让北乐阁好好准备。
良久,一架软桥才在北乐阁外候着,除了朱正兴及其宫人外,还有一名太医跟随。
朱正兴从软桥下来后,他与阿桃(皇帝侍卫)和太医直接进去,徐公公等宫人把皖文、薯儿、齐氏三人带出门外。
也不知道什么事这么神秘,红袖依旧在桂心轩内没有出来,只是江上苑中偶尔有人开门张望打听何事。
朱正兴进去后就坐在榻上,太医对华果儿一行礼:“华姑娘,鄙人柳子,皇上命微臣来为你诊脉。”
华果儿见柳子十分年轻,与皇帝和朱正兴相差并不大,她彬彬有礼回礼道:“有劳柳太医。”
柳子听这称呼有些不适,扭捏了一会才从诊箱中拿出要用的物品。
阿桃(皇帝侍卫)开口道:“华姑娘,柳子不是太医院里正儿八经的太医,与微臣一样的,华姑娘叫他柳子便好。”
华果儿想起阿桃他们的身份——能耳听千里的棋盘山上的桃精柳精,所以这柳子也是桃精柳精一种,只是与阿桃(皇帝侍卫)所负责的事不是一样的。
“这……有劳柳子了。”华果儿寻一处坐下。
柳子诊完脉后,对朱正兴说:“回禀皇上,华姑娘这是喜脉呀!”
朱正兴和阿桃(皇帝侍卫)丝毫没有吃惊,倒是华果儿吓着了:自己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皇帝不是……这么别说,还真有点想吐呢……真有孕了?会不会有人要陷害我,好借我有孕一事说我与哪位私通?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柳子退下后,华果儿小跑到朱正兴面前,忙跪拜说:“回皇上,这……这妾身不知道呀,妾身一直毫无反应,妾身……妾身绝对是清白的……”
“朕知道。”朱正兴下榻,坐在华果儿前的地上,挑起她的下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
“???”华果儿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