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到如此多能量的江苡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树皮的变化到了他的颈部终于不再蔓延,反而在他的颈部形成了圆圆的一圈,很是规整漂亮。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如果有另一个人在场的话,就能发现,江苡的头此时愈发的明亮了起来,那亮光比这身体还要明亮好几倍,而且那光亮似乎还不是终点,正在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对江苡来说是感觉不到这些的,就连那越发明亮的光线他也感觉不到,或许是没有注意到,或许是注意到了却不在乎,因为他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原来那树皮虽然蔓延了他的四枝和上身,但却只是在他的表皮覆盖了一层罢了,他能感觉到树皮下依然是他自己。
因为随着那能量的吸入,他已经能动了,能弯腰,能伸手,除了脚还不能离地,好像其他都没变化。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去,轻轻感受了下,然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还好,那东西还在,功能似乎也还正常。
楼下的老头注意到了江苡的猥琐,但他却并不关心江苡的猥琐,因为他看见一个东西出现在江苡的额头,那是一朵花,一朵只有三瓣的花,一朵透着圣洁光芒的花朵,一朵越发明亮的花朵。
不知怎的,他却突然的哭喊了起来,那感觉就如同失散多年的孤儿突然找到父母一样,又如同失去的爱人突然复活了一样。
他哭得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撕心裂肺,以至于没有发现他所依靠的树,所开的客栈都开始慢慢的消失。
不,不应该是消失,而应该是慢慢的消散才是,就像那些本是尘埃所做一样,现在束缚尘埃的东西一下子失去,而那尘埃便四散而去,恢复了尘埃的本色。
江苡脚下树根的吸收越发的加快了起来,而他眉心的那朵花,此时越发的明显起来,就像是一块玉石镶嵌在他的头上一样,耀眼而醒目。
随着吸收的加快,江苡终于感觉到自己额头的不一样,因为他居然感觉到发烫,感觉额头上有一块烙铁在上面一般。
他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把这东西给弄下来,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都未能如愿,那东西还一样深深地镶嵌在自己的额头上。
但他此刻已经没有精力来关心自己的额头了,随着吸引的加快,他立身处的二楼也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消散,而他自己此时还像一个树雕样的矗立在二楼。
还有那个睡熟的自己,此时却依然呆在二楼,难道要掉下去做个自由落体运动嘛,他试着唤醒那个自己。
可是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他脚下的楼板和床便一起消散于空中,而他和睡着的自己也随之一块掉落了下去。
“啊……”他大喊了起来。
他想着抱着,避开身体的要害,于是他便动了起来,谁知这一动却更加的厉害,他只听得咚的一声,自己的额头便和这楼板有了亲密的接触。
那疼痛很快便转入他的大脑,他伸出手,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原来他从床上掉到了地板上。
刚才是做梦吗?他不禁心里想着,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的真实,到底发生了什么,江苡拍了拍额头。
但很快,他便没有精力想更多的东西了,因为他感觉到了身下楼板的异样。
身下的楼板居然传来吱吱的响动,而且那响动越来越快,越大越大声,就好像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般。
他猛地醒了过来,不会吧,难道还要再来一次,但好在这一次他有了准备,只见他急速地冲向门口,向着楼下一跃而下。
飞速中的他并没有发现,他的速度快了很多,以至于等到到了楼下,楼居然还没有塌。
楼虽然没有倒塌,江苡也并不好过,因为那老头此时正站在江苡的面前,面前的喜色一闪而过,好似发现了什么似的,但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不一样。
“江苡,你刚才干什么了,为什么我的楼都在响动着?”老头道。
“啊……,这可和我没关系,你的楼老了,要尽快找人修理了,不然倒了怎么办。”江苡道。
他的话还没说话,身后的楼便轰的一声倒塌了下来,溅起满天的灰尘,将江苡和老头都笼罩在其中。
两人用手捂着口鼻,从那满天烟尘里冲了出来,那灰尘是如此之大,让江苡和老头都咳嗽不矣。
好不容易,二人从呛人的灰尘里缓过劲来,但老头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只见他伸出手,抓着江苡的衣领子大声道。
“江苡,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为什么我好好的楼说没就没了,你让我一个孤老头子可怎么办啊?”
“唉,你讲讲道理好不,是你自己的楼年限太老了好不好,我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睡了一觉罢了。”江苡急忙说道。
“你胡说,我的楼你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刚只听见你楼上咚咚直响,接着我的楼便塌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谁啊。”老头又哭着道。
“真和没关系的,你自己说你的客栈快死了,楼也不结实了的,现在死了不正好么?”江苡道。
“你怎么能够这样呢,我开的是客栈啊,它会塌、会倒,但独独不会死,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我要死了,你便这这样欺负我一个将死的老头嘛。”老头哭得眼泪都下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吧?”江苡有些无语了。
“怎么样,你把我养老的地方弄没了,你得给我养老才行。”老头继续睁开眼,从指缝里偷偷看了江苡一眼道。
“养就养吧……”江苡随口道。
但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对着老头接着道:“你套路我。”
“你说的啊,从今天开始,我就准备搬到你家去了,反正客栈没了,我也就没地方去了。”老头好似根本没听道江苡说什么似的,立即说道。
“你套路我。”江苡道。
“套路你……”老头上下瞅了江苡一眼,那神情骄傲无比,就好像刚才大哭的并不是他一样。
“有那个必要嘛。”老头悠悠说了一句。
“你……”江苡认真的看了看老头,好像还真没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