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见王琢和妹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间到了公元316年10月11日(建兴四年九月十一)
“哥,你还要多久才打通这通道啊?你都快掏了五十米了,还没到头。”王梓姌嚼着自己种出的豆芽,咽下去后:“我们已经快没肉了,要不,这两天你停一下,我们去打点野兔?”
“少不了你吃的。”王琢亲昵地揉了揉妹妹的头,“你不是说野味不干净吗?而且兔兔那么可爱,怎么想吃了?”
“我可不是那些娇柔的小仙女。”王梓姌不屑的表情从脸上浮出,“就像上一次想和你勾搭上的那个小明星。”
边说她边做出娇柔的姿态来,“哎呀,伦家好累累,你帮伦家提包包嘛。”紧接着,她又换了一副表情,“诶,伦家不敢吃肉肉,伦家要控制calorie,要不琢哥哥,你帮帮伦家嘛。”
“噗嗤噗。”王琢已经在那笑的憋不住了。
“诶,你们男人就喜欢这款?”王梓姌拉住差点笑翻过去的哥哥质问,“你们难道不觉的腻歪嘛?”
“咳、咳。”王琢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清了清嗓子,“谁跟你说的,那明星只是公司请来的代言人,我出于礼貌才邀请她吃饭的,谁知道她会这么干?我反正不喜欢这种。”
“那到是,要是你敢给我找个这样的嫂子。”王梓姌强硬的说,“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就在梦里告诉淼姐姐!”
王琢脸上笑容一下就消失了,看着面无表情的哥哥,王梓姌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说:“哥对不起,我不该提嫂子的。”
王琢勉强笑了笑,“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
“还吃饭吗?不吃你就把碗洗了吧,我出去转转,给你打点东西吃。小黑保护好小姌”
“汪!”正在狼吞虎咽的小黑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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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琢兄妹俩正在吃早饭的时候,距离他们大概60公里外,也就是离新丰北城不远处的官道上正发生着一场惨烈的战争,不,应当是一边倒的屠杀。
只见一队大概两百来人的匈奴骑兵打着呼哨,在衣衫褴褛的大约两三万人的人群中,肆意纵马,像赶羊一样赶着人群。
一个年轻的骑兵和旁边同伴好像赌了什么,只见他抽出鞭子提速开始鞭挞人群,一时间血沫四溅,可是人群中除了被砸中的人发出低呼声,大多数连声音都没有,更别说反抗了只是麻木的向前蹒跚而去。
骑兵冲出人群后很不满意,在那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大声挑衅着,可人群还是没有反应,远处的同伴在那前仰后翻地嘲笑他,他好像有些恼了,冲进人群掳起一个女子,在那女子微不足道的反抗中,扒光衣服在马上行苟且之事。远处的同伴的欢呼变大了,可人群依旧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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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一名小校正在苦苦哀求县令,“府君,就让属下带队人马去冲杀一阵吧,我只要百骑,一定能将他们杀退!”
县令远远地看着人群握紧拳头又松开,张了张口想要下令最终却只是哀叹一声“唉。”看见那胡人掳起了女子便转过身去,一字一顿的说:“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违令者斩!!”
“扑通。”小校跪在地上开始咚咚作响地磕头,“府君!五十人也行啊!不,二十人!十人!一人也行!”
县令背对着他,闭上双眼抬起了头“把他拖下去好生看管住!”
“诺!”
“府君!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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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堆里,偏僻之处若隐若现的围着一群人背着大小不一的包裹,虽然同样是衣衫褴褛,可精神气头完全不同。
一个身材较为清瘦面部漆黑的男子发出阴柔的声音,焦急地冲旁边身材稍显高大的年轻男子低吼:“兄长!你们怎么还不动手!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高大男子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还不到时候。”
“兄长!你们可是有五百来号人,你们怕什么!”
“公主,将军说的对,现在不能动手。”一名脸色沧桑的中年人上前小声说道,“刚才那三千多人的骑兵虽然走了,但应该还藏在两边树林里伺机而出,你看两边鸟都不落林。”
“米叔!我~唔~”公主音量略微有些提高,被将军一把捂住。
三、四十步远处,背对着的一名胡骑好像听到了什么,转过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回过身打马向前去,继续看热闹。
将军低声训斥:“不准再说了,看着便是。”
一个半时辰后,人群被驱赶到了泷水河边,正挤挤攘攘的从木桥上通过,河两岸分别有一百名左右胡骑的在人群中巡视。
挤在一团的精壮汉子也分为了两波,两三人一伍手里提着包裹向着胡骑靠拢,等到走在人群中间的将军和十来个护卫过了河。
将军冲河对岸的米叔点了点头,米叔迅速向周围几个人下令,向四周散去,将军这边也四下散开,只见将军数着秒数,瞬间弓腰、取弓,射箭,几乎是同时,泷河两岸刺耳的鸣镝响起,与此对应的,胡骑还未做出反应,便纷纷被拖下马,乱刀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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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军发起进攻时,新丰县东城外的树林里,一个胡人正半跪着向一个披甲的壮汉,汇报着,刚开口:“头曼。”
“啪。”被壮汉一鞭子抽在了脸上,壮汉漫不经心的说:“叫将军,我说过多少回了,单于要求我们用汉语,汉人称谓。”
“诺,将军”胡人双膝跪低头认错。
“说吧,什么事?”
“羊群已经在过河了,校尉遣我来禀告将军,他将直接前往郑县。”
“噌”壮汉听完他的话拔刀欲砍,左右近卫连忙拦下,一个汉人打扮的文士用胡语劝解道,“将军何必迁怒,他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兵而已,再者说刘校尉有傲气是正常的,他毕竟是王爷的子侄,我们还是赶快跟上去,万一他出事了就不妙了!”
“唉。”壮汉叹了一口气,向文士抱怨道,“先生说的是,我又怎么不知道,只是这小儿乃至大多数五部众都太嚣张了!仍当我们羯人是奴隶,就算是再厉害也被他们瞧不上!!”
越说壮汉心中越气,挥刀砍向周围的树,一刀就将手臂粗细的槐树斩断,“可恶!等我家单于自立,定要他们好看!”汉人文书急忙示意护卫将胡人堵住口舌拖下去,在树林丛中发出一声闷响,“将军慎言!”
壮汉哈哈一笑,“此言只与先生等二三心腹言谈,不碍事,不碍事。”旋即招呼人上马向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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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站在城楼上看着呼啸而出的骑兵,紧攥住的拳头中已经渗出血来。
耳边传来其他士兵的恭维声,“多亏府君神机妙算!”县令转身阴沉着看了他们一眼,拂袖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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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水东岸,“将军,兄弟们已经换好衣服了,我们走吧。”米叔站在一旁向年轻的将军禀报着。
“好,把桥烧了。即刻出发”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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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伴随着滚滚灰尘,三千多名骑兵整齐地驻马在泷河西岸,看着卷起热浪的木桥,壮汉不由得大骂:“该死的小儿!!居然敢如此欺我,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旁边文书打马上前,“将军息怒,刘校尉他们恐怕是出了什么事,他虽骄纵,但定不敢这般行事。那人群中定有什么厉害人物,我们要赶紧追上去。和邓将军他们前后夹击。”
壮汉拍了拍脑袋,“先生说的对,我差点被气昏了头。”他随后马鞭一扬,“你们去沿河寻找浅滩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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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河东岸七、八里处,米叔和年轻将军在低声耳语:“将军,这速度可不行啊!泷河最多只能挡住他们一个时辰左右,我们还是要被追上的!”
将军低头看了看堪舆图,指向一处,“米叔,传令下去,兄弟们搜集枯枝堆到六里外岩壁和渭水间最窄处。”
“将军,你是想?”
“嗯,没错,快去吧,越多越好。”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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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哨骑被路中央的杂乱堆起的枯枝挡住了去路,折返向后驰去。
“报~~”
“说。”壮汉骑在马上,手一扬,旁边护卫将大旗随风一挥,整支队伍停了下来。
“前方道路被枯枝阻挡,恐怕难以通行。”
“不是什么大事,全军下马前行清理道路。”壮汉刚要下令。
“将军不可!”文士赶紧出言阻止,“谨防火攻!!”
“哦哦。”壮汉掀下头盔挠了挠,“先生提醒的对,你!带两队人去清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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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人左右的胡人,小心翼翼的清理着道路,崖壁上潜伏着的青年士兵低声问旁边的领队:“米叔,怎么办?胡狗不上当。”
“竖旗,发信号,让兄弟们放火,撤。”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来也只是希望阻敌而已,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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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刚刚清理了三分之一不到,壮汉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要打马进去,文书连忙拽住他的缰绳,“将军不必如此心急,邓将军率兵堵在郑县下面,他们跑不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若真有什么大鱼混在里面中,那岂不是白白丢了功劳!”
“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担心,若真有什么大,你定不~~”
还未等文书把话说完,只见前面岩壁顶竖起一杆大旗在那挥舞,一瞬间,熊熊大火趁着河风就从树林里扑了过来。那一百胡人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
壮汉张大了嘴巴,看着文书憋了半天,一拱手:“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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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米叔带着人追上了人群,他下马走到将军身边,“将军,火已经烧起来了,估计能阻拦他们七八个时辰。”
“嗯。”年轻将军皱着眉头,研究着堪舆图。
“将军可有何不妥?”
年轻将军向米叔展示堪舆图,“米叔你看,你说这胡狗为何派一支骑兵驱赶流民?如果说是为了攻打新丰,为何挑衅一番后,便撤去继续向前驱赶,不再尝试攻城?”
“将军,你的意思是他们另有目标?”
“不错,如果我想的没错,刘曜应该派了队偏师,准备悄悄取下郑县、华阴、甚至潼关,长安城破后,对宋先生带的弘农兵来个像师弟说过的瓮中捉鳖。”
“将军,你说的我明白,可是刚才审讯那几个活口的时候,为何没有丝毫讯息呢?难道是我们多想了?”
“对,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刘曜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我想的没错,他是想一战而下,为了保持行军地隐秘,只给几个主要将领下了命令,普通士兵根本不知情,我担心前面很可能还会有胡狗等着,而且数量应该不少但也决计不会太多。”年轻将军忧心重重的道。
“不如我们将他们,带入秦岭中?”
“不行。”将军断然拒绝,“他们已经太过虚弱了。走走平路还行,若是要翻山越岭,还几个人活着?”
“可是如果前面有胡狗的话,他们也活不下来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将军下了决心,“米叔,你附耳过来,我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