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兄弟二人好多次遇到了豺子,但是它们都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靠近一步。这大虫已死,威风尤在啊!
当两人回到村子,已经是一片寂静,了无灯火,到了阿虎家里,屋内却还有亮光,阿虎却不敢进门了,阿虎怕阿母骂他,更怕阿母心疼他而哭泣。“阿兄,你先进去,跟阿母讲一下,俺不敢进去”。这连大虫都不怕的阿虎,却不敢进自家门了。这可能也是很多人的通病吧,在外面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在父母面前就是个乖宝宝。
李显轻扣了扣门,进了草屋“阿母!”此时隔壁的刘婶还没走,阿虎拖刘婶照看母亲,见两孩子一直没回来,也不放心,就在旁边小恬一会。阿母一见是李显回来了,很是高兴,但见李显身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顿时大惊!“显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阿虎呢?快跟我说说”阿母已经急的快要下床了。李显赶忙过去扶住阿母,让她不要妄动。“阿母,您且听我讲来。您腿摔伤,骨伤难愈,我与阿虎合计着给您弄点荤腥补补身子,于是我与阿虎今日去了芒山,想打点野物。不成想,我们在山上碰到了大虫……”“大虫!!!”阿母一听到碰见了大虫,又见李显满身是血,瞬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要知道,这碰上大虫还能活命的人,能有几个?况且他们俩还是个少年啊!“阿母你别担心,阿虎没事!就是我们在跟大虫搏斗中,阿虎受了点伤,他怕您担心,现在搁屋外不敢进来,怕您骂他呢!”一听说阿虎没事,老人的眼泪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母一连说了两遍,“让阿虎进来吧,没事就好,我还骂他作甚呢”阿虎走进草屋内,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李显也一起跪了下来。“阿母!”阿虎边喊边哭,阿母和李显也跟着哭了起来。刘婶此时在一旁也是惊呆了,然后开始劝娘仨别哭了,人没事就好。李显和阿虎又将事情的经过讲给阿母听,阿母也是听哭了好几次,她也是担心这两个孩子啊!但是她知道,这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就这样,这一家折腾到半夜,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李显和阿虎就被嬉闹声弄醒,此时破旧的土墙院子外,已经站满了人,人们对院子里那个大家伙指指点点,却不曾有一个人敢上前。李显和阿虎一同出了草屋,阿虎还是那副被李显包扎的只剩眼睛的打扮。刚出来,门外就有人问道“阿龙,这大虫是你打的?”“是俺跟阿兄一起打的!!”
阿虎出了声,一大圈子的人才知道这个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是阿虎!一圈人乐呵成了一片。“你是说就你们俩人,打死了这大虫?”一片惊愕与质疑,要知道这可是一只成年大虫,别说这两个少年,就是五六个成年大汉,怕是也难。但是确确实实是大虫被打死了,在这个院子里,看这兄弟俩满身的彩头,也只能是他们干得了。接着一大群人在院子里刨根究底,李显倒是没多说什么,阿虎却来了劲,顾不得腮帮子疼了,在哪里指手画脚,跟着一圈人讲述打大虫的经过,用了招什么闪电踢云脚,又是盖世王八拳的,滔滔不绝,一圈人也是听的激动不已,就好像他们自己打了大虫一般兴奋。此时大虫的躯体早已僵硬,但就是如此,乡亲们也不敢走过去。人群围了大半天,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散去。
就这样,不足半月,屯山里龙虎兄弟为母治伤,上山打虎的消息就传遍了十里八乡,不多久,整个谯县就都知道了屯山有了这么两个英雄少年!
两个月后的一天,李显正在家里给哑伯熬药,哑伯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听里魁①来通报说乡有秩①来找他了,李显不解,这乡有秩怎么会来找自己?也没犯事儿啊,但还是去见了。见到了乡有秩,看到阿虎已经在这了。这时李显才知道,是为了打大虫的事而来,说是为民除了害,县里有了赏赐,果真让他们兄弟俩带回去了十石粮食(约310公斤),这可是相当丰厚的赏赐了。事后,乡有秩还邀请李显与阿虎二人去乡里任职,近些年天灾不断,黄巾起义虽然镇压下去了,但是流民贼寇依然较多,乡里治安比较乱,正缺人手。这乡有秩亲自前来,弄得邻里相亲一阵羡慕。要知道,这乡有秩招过去,以后在乡里做好了,可能调到别的地方做乡有秩的,说不准能去县里当差呢。但是阿母腿伤未愈,哑伯身体也越来越差,都需要有人照顾,因此兄弟二人都婉拒了乡有秩大人的盛邀。有秩大人临走前还叮嘱,等老人身体好一点了,乡里的位置一定会给二人留着的。
①里魁,乡有秩
里魁就是今天的村长,在汉代没有村,所以叫里魁。
乡有秩是秦汉时期地方级的低级官员,郡下设县,县下设乡,乡的管理者称乡有秩,若是一个乡人口不足5000人,那么管理者就不叫乡有秩了,而叫啬夫。两者职责相同,都是负责一乡之内的民事纠纷,收赋纳税,安排徭役等工作。
另据【伊湾汉简】出土后表示,乡有秩和啬夫还有一些不同之处,学术界对此争论不休,在此不多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