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鸦儿又向小童请教了修行之途的等级划分,见又有机会显摆,小童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鸦儿这才清楚之前丰大年自称丙子级,陈节乙卯级,李溪颜乙亥级的区别,原来按照十天干将修行划分为十个等级,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级,甲级为入门,癸级为最高,同时每个等级中又按照十二地支,分为十二个阶段,分别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为第一阶段,亥为最高阶段。
据小童所言,在整个大成境内,戊级以上的修士屈指可数,过了丙级即可称之为高手,法术士三道之中,又以法修破级最慢最难,但每晋升一级实力都会产生飞跃,修道术士破级最快,尤其是神调术士,若有机缘容易越级晋升。
李溪颜受丧失同门的打击,较之以前沉默寡言许多,鸦儿一路与小童言语,她只在一旁默默听着,不时也插上一句,说听派内祖师曾言,帝京中某隐秘之处,有无字巨碑一块,碑面在月圆之日便显示天下最强十八人之名单,无字巨碑由朝廷派重兵把守,朝廷每月十六会张榜公布巨碑上显示的十八人名单。
小童听闻大为惊讶,直言无字碑一事也曾有耳闻,但却是传言天下八州,除去帝京所在的舒州之外,每州均有一块,且或置于山巅或置于闹市等显眼之处,每月也会显示一州之内十大高手姓名门派,但却从未听说过帝京还有一块。
李溪颜只当是小童胡言乱语故意卖弄,鸦儿曾听小童说自己被囚于瓜州荒漠数年,也只当小童消息有误并未当真,几人对当今最强十八人也不甚了解,便也未深入探究,小童听说五峰剑派数百年来竟然从未有人上榜,便不住讥讽五峰剑派为不入流门派,气得李溪颜一阵追打。
几人休整之地本也离帝京不远,因此不过三四个时辰,几人便已入了帝京,鸦儿带着两人往东城行去,一路上寻思如何向相爷解释两人身份,又忧心相府不接纳两人,思来想去也无妥当办法,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想起白启曾言“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顿感兄长果然大智若愚,万一相府不接纳两人,我与兄长搬出去安顿两人即可,反正还剩不少亚夫赠送的盘缠,正所谓袋中有钱,心中不慌。思虑至此,鸦儿再无犹豫,大踏步便往相府而去,之前进府出府皆是走了后门,此次鸦儿却要走一回相府大门。
怎知鸦儿三人刚至相府门口,便从府门中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府兵,将三人团团围住,李溪颜一脸错愕后便迅速拔出随身佩剑,作出御敌姿态,小童仍是一副慵懒姿态,似乎丝毫不介意身边的危险。
鸦儿亦是觉得莫名其妙,只认为是府兵认错了,几次三番要求府兵传话,那一队府兵只是不理,鸦儿正在为难之时便见满天玺从相府走出,鸦儿满脸欣喜,却见天玺一脸冷漠,对着府兵发号施令,言简意赅。
“闲杂人等,速速轰离相府十里!”
府兵得令后便开始驱赶鸦儿三人,鸦儿已知情况有变,只是仍是忧心相府内的白启,小童一扯鸦儿,在耳边低语道。
“君子不吃眼前亏,先撤离再从长计议。”
鸦儿点点头,又望了天玺一眼,见其仍是脸色漠然,目不斜视,鸦儿叹口气便与小童、李溪颜转身离去。那对府兵果然随行至十里方才返回。
鸦儿情绪低落,小童突然提醒道。
“有人来了。”
果然在一处巷弄拐角处,正有人向鸦儿招手,鸦儿定睛一看,竟然正是之前冷漠绝情的天玺,鸦儿让小童与李溪颜在一旁等候,自己只身望天玺走去。天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半点冷漠脸色,见着鸦儿微微一笑,拍着鸦儿肩膀说道。
“我时间有限,只能长话短说,你且记住,相爷权倾朝野数十年确实不假,但自从新立太子以来,太子数次与相爷交恶,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若登机必废相,相爷自知若太子登基必无活路,因此只能扶持其他皇子将太子取而代之,此次将你与白启带来帝京,第一步是过继给献王,后续便是让献王立你们二人中一人为嫡,再然后便是以献王嫡子身份入宫成为皇子,最后大肆攻击太子,让圣上废太子而立献王嫡子为太子,甚至可能直接刺杀太子。
相爷彻查了你与白启的血统,确为皇室血脉,因此只要操作得当相爷的计划便可行之,你与白启近期行止均有人向相爷汇报,以此判断你二人心性,是否为帝王之选,原本相爷更倾向于你,怎知你近几日行踪已惊动太子,你的身份已经引起太子一派的怀疑和揣测,相爷计划可能被察觉出端倪,相府四周更有无数探子。
迫于形势只能在相府门口故作姿态,相府与你划清界限,如今形势且需要你蛰伏一段时日,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暂且以白启为献王嫡子,你不用担心白启的安危,相府定会护他周全,当前状况你应特别注意与白启避嫌,你离他越近他反而越危险,你可趁此游历一番,知晓江湖疾苦,远闻庙堂污秽。”
鸦儿平静听完天玺的陈述,一阵恍惚,只能深深吐纳几次,稳定心神思索片刻便对天玺说道。
“天玺大哥还请务必护的我兄长周全,庙堂凶险虽未亲历却也可想而知,我与兄长出生乡野,本就无所依仗,相爷选中我们无非是因为我们易于掌控,这一点我早先已经想到,今日天玺大哥冒着巨大风险和盘托出,鸦儿自是感激不尽,既然知晓相爷计划,今后如何行事鸦儿也有一番计较。”
天玺点点头,轻声说道。
“下材凭势亦可冒尧舜之美名,以肆其倍蓗于桀纣之毒害,不如上材借势占其高位,福泽天下。白启那边我自会转告,你不必担心,另外我有两物相赠。”
说罢便拿出一本书册一块玉牌,递予鸦儿,鸦儿接过玉牌,见正面书写“大成帝国”四字,
背面书写“谱牒御赐”四字,书册颇为厚实,鸦儿也来不及细看,天玺继续说道。
“相府不便遣人护你周全,江湖行走切记勿与修行之人产生冲突,若避无可避,则可以拿出玉牌,须知普通百姓才是修行之人的根基,若无芸芸众生,修行就是空中楼阁,因此修行之人撇不清也朝廷的关系,另外书册是我记载各州的风土人情以及门派才俊、江湖恩怨等,也算是抛砖引玉,助你游走江湖少一些磕磕绊绊。”
鸦儿再次拜谢后便转身离去,回道小童与李溪颜身边,还不待两人提问,鸦儿打一个响指说道。
“走起!”
小童一脸茫然,悠悠问道。
“去哪里?”
鸦儿大笑一声。
“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