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登的要求,林齐超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将筹码送出去。
但狗爷伸手拦住了他。
林齐超疑惑地看向狗爷,狗爷的目光却是笔直地盯在程登脸上,像在读取程登的真实意图。
程登微笑地看着铁笼,目光放在充满愤怒的庄严的身上,他和庄严对视着,没有避开庄严那双明亮、充满怒火的眼睛。
对峙像是长达了一个世纪。
随后,狗爷才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偏近于轻松的语气说话。
“游轮上的规定,绑架勒索,属于重罪,你是希望坐实犯罪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
双手鼓掌起来,程登对狗爷的反应很是赞赏,但他的目光还是盯紧在庄严的身上。
仿佛庄严是一件玉器,美轮美奂,所以程登总有探究不完的乐趣。
“那她们人呢?什么时候可以让她们出来走动?”狗爷继续问道,“做客喝茶也是要讲时间的,时间长了,性质可就变了。”
“这件事情不要问我,应该要问他!”
程登伸手指向林齐超,狗爷和庄严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程登是在打什么主意。
林齐超感到不可思议,程登分明一直在看着庄严,话锋却怎么突然转向了自己?
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庞,林齐超向程登问道。
“我?”
“对!”程登肯定地点点头,“同一条船上,不需要两个黄毛仔。”
“好!那我马上去剪头发!”
救人心切的林齐超,不等狗爷吩咐,将怀里的筹码塞进狗爷的怀中,紧接着快步走到铁笼门口。
铁笼的铁绳门没有上锁,林齐超轻轻一推,便顺利地推门走了出来。
临走之前,林齐超认真地看了程登一眼,程登则回给他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像是在告诉林齐超,他没有在开玩笑。
直到林齐超走远,程登才突然笑了起来。
“看看,就是因为这么听话,所以他才不好玩。”
“好玩?”
“没错,迄今为止,只有你拒绝了我,所以,我才会喜欢和你唱对手戏。”
扣动响指,从程登背后站着的人影中,分出4道,并抬步往铁笼走去。
庄严和狗爷稍稍转身,和铁笼门口形成对立面的站姿。
4道人影钻进笼子,哗众取宠一般,将铁笼门用力合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动静,引来周围赌客的注意。
围观的人数渐渐加多,声音逐渐吵闹了起来。
于是有人出来布置赌局,安排赌客们下注。
自然,这又是程登的手臂。
盯着狗爷和庄严,铁笼中的4道人影纷纷捏紧拳头,发出咯咯的爆响声,一个个目光轻佻、摆出夸张的肢体动作。
狗爷皱了一下眉头,用目光看向程登,询问他到底是什么意图。
“我们来打个赌吧,赌一下刚才那位小兄弟,是会去剪头发,还是会去染头发。”
“我猜他会是去剪头发。”
“好巧,我猜他也是去剪头发,所以就另外打一个赌吧!”
戏耍了狗爷一番,程登扶住下巴,表出沉思的模样。
继而,他抬头微笑。
“改成——那位兄弟回来之前,你们能不能打倒这四个人。”
“我猜能!”
暴喝一声,庄严跃起身子,在空中扭动发力,用拳头重重击在面前最近一人的鼻子上。
血花四溅、笼子里发出了一声呜咽。
庄严两眼通红,愤怒如野兽一般,鼻腔里滚出低低的闷响,他压抑得够久了。
目睹着铁笼的激战,程登招招手,从兔女郎的托盘上,夹下一杯昏红的葡萄酒,他抓住圆形的杯底,轻轻摇晃,倏尔,小抿了一口,而后一口喝尽。
在他身边,赌客疯狂地嘶吼着,目光中充满对鲜血的渴望。
而在一片混乱里面,庄严的凶猛、狗爷的技巧,被程登尽收眼底。
3分钟后,剔成寸头的林齐超,迈着匆匆的脚步,挤过人流回到格斗铁笼旁,他看到,笼子的庄严和狗爷在坐着喘气。
他们像极了刚刚战斗过的野兽,在吞吐着战斗后的身体余温。
“怎么了?那个黄毛仔呢?”
环视了四周,林齐超没有看到程登的身影,心急地向庄严二人问道。
庄严和狗爷从笼子站起,狗爷顺手捡起了地面上的筹码。
“走吧,去你的房间,那个家伙把女孩子,都藏在你的房间里了。”
“我的房间?”
林齐超忍不住惊叫起来,他回想了一下,当时急着出门的他,似乎真的没有关上房门。
推醒大熊后,4人一起往林齐超的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前的走道时,他们看到有6个人站在房门前,在看到庄严等人后,这6个人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摁响门铃,庄严在门口轻声喊着艾晓的名字,艾晓打开了房门。
一如程登的说法,艾晓和阿浪,由始至终,一直被紧密在林齐超的房间里。
在红老虎挟持她们以后,带着她们在走道中转了一圈,等到大熊和林齐超都离开房间,又折返回来,将她们封闭在房间内。
“那个黄毛仔,居然能猜到我的房门没有关!”
“他很聪明,知道把女孩子关在自己的房间,会触犯游轮上的禁令,所以,他耍了个小聪明,关在我们自己人的房间里,可以解释成巧合。”
听着狗爷的说法,林齐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狗爷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讲述程登的心思。
“那个人很严谨,应该是一开始,就准备把人关在你的房,如果你记得关门,他也会想办法打开来。”
“游轮上的房门,还能被其他人打开?”
“当然可以!”狗爷笃定地说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偷房卡。”
听到这句话,林齐超从口袋拿出自己的房卡,但他诧异地看到,在自己的房卡上,竟然留着一抹乌黑的痕迹。
那像是一枚人的手指印,却又被故意刮花了。
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警告众人,程登一众,有着庄严等人远远不及的手段。
“最后一次使用的时候,有看到上面的指印吗?”
“不记得了。”
林齐超摇摇头,显得很木讷。
他没有办法捋清楚,自己的房卡到底流转过哪些地方,是在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口袋,又是在什么时候被放回来的。
“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们暂且不提,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抱住双臂,狗爷面无表情地说话着。
随着他这一声话语发出,狗爷的身上聚齐了所有人的目光。
“现在,有1000万元的债务,会记在团队的账面上,1000万元毕竟不是个小数字,需要时间、精力、还有运气才能还完,所以,我想问一问,有人想要退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