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天色已晚,天武平原上。
少年白搬完最后一个尸首,靠在尸首堆旁,喘着粗气,满身的泥土与血迹,抬头仰望星空,想起以前那幸福的时光不禁有些伤感。
寒冷的北风将少年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翻身在尸首丢上搜索着。少年除了干着晦气的勾当之外,时常还去平安县城里卖些草鞋,毫不夸张的说着做鞋的手艺白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城里的一些太太小姐们都知道少年的手艺,所以得空就会邀请少年帮她们做鞋,当然这做鞋的布料由她们出,毕竟这年代上好的布料也只有那些有钱人买得起。再加上少年相貌秀气,年纪不大,平时杀意内敛的他还是蛮招那些阔太太以及未出阁的小姐们喜爱。
寂静的夜色被一声狼啸打破,紧接着狼声四起,远处天边平原线上出现了十数道黑影,吓得少年猛地一起身,握紧直刀,望向远处的黑影。
在天武平原之上狼群没有什么天敌,要说唯一的天敌就是羌戎两族,他们经常会射杀狼群已获得食物以及狼皮,还有就是他们成年的仪式就是独自射杀一只成年狼。
少年白猜测狼群出现原因应该是这些尸首吧,“该死,想的入神了,忘记时间了。”
狼群已经呼啸而至,少年翻身躲在尸首堆里,心里暗自祈祷不要被发现,这二十具尸首不知是否够这狼群的胃口。冷冷的盯着狼群,在这狼群之中来回寻找狼王,每个狼群都有一只狼王,只要杀掉这只狼王,狼群就会自动解散。
此刻有一只狼在靠近少年位置地方啃食血肉,少年呼吸压了下来,尽量不要被狼嗅到体味,还特意将血涂在脸上。突然那只狼眼睛转了过来,盯着少年的头颅,慢慢靠近时不时发出嘶吼的声音,少年白不等狼反应过来,猛地一扑,将狼压在身上,一手死死捂住狼嘴,一手将直刀抽出,不过之前体力有点消耗过大,狼身突然发力发出了一声吼叫,少年猛然一惊将直刀插入狼腰处,铜头铁脑豆腐腰,一刀见血,不过其他的狼已经反应过来,狼王仰天长啸,随后狼群朝少年突袭,少年躬身后跳几步,将直刀横在身前,后靠一块巨大石块,死死盯着身前的狼群,全身汗毛竖起,冷汗直冒,“看来今天得拼命了。”
狼王此刻也已认出眼前这位少年,就是两年前伤它的那个人,戾气滔天,骤然发起进攻,少年当机立断往前一滚,反手握刀,往最近一只狼身下滑去,直刀往上一捅,那狼惨叫一身随后跌落在少年身上,少年右手抱着这狼当作挡箭牌,冲向身处狼群后方的狼王,将挡住身前的狼群撞开,左手反手握刀护住身后,不过身上还是多出了数道不小的伤口,原本已凝固发黑的裹身的衣物瞬间又被鲜血染红,白闷声低吼忍住疼痛,不顾一切往狼王冲去,狼王此时有点后退,显然对着眼前的少年有一丝阴影,因为它瘸的一只右后脚当初就是被白打断的,狼王急促的叫声响起周围的狼群更加躁动涌向白,白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放弃身前的挡箭牌,侧身一跃,直接将右手挡住其中一只狼的撕咬,整个身体撞入它的怀中,抽刀避开右手的主要筋骨,凶狠的贯穿自己的右手刺入狼口之中,一刀毙命,趁机突围而出,而后转身后扫腿将近身的两只狼逼退,右手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来不及多想靠着留名山脚下的密集的石块堆疯狂的往山上跑去。狼王一看白受伤又是一声长啸,狼群尾随而至,狼群如果在平原上身受重伤的白不可能逃脱,而留名山山路崎岖,土质分布不均时松时紧,这对狼群的速度有不小的影响,白靠着对留名山的熟悉也仅仅保持着一段很小的距离,过不了片刻就会被追上撕咬致死。
“前方应该有一处洞穴,只要我拖到天亮,或许还有机会。”白心中默念着,盘算着现在的胜算,右手已经废掉,肩、背以及腰上各有三处伤口,其中两处深可见骨,血流不止,边跑边用身上的衣物绑扎伤口止血,现在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就是那处狭窄洞穴。而狼群除去死掉的两只最少还有十只,只要能制造一对一或者一对二的局面那么这次生死就有极大的机会活下去。
终于少年白看到了那处狭小的洞穴,不等庆幸片刻,身后的狼群已然追上,最前面的那只狼已经扑上了白的后背一阵撕咬,白忍不住惨叫一声,同时也借力瞬间钻入洞穴之中,洞口极为狭小勉强能通过两个人,此刻白与狼一同进入洞穴之中,双方都无法伸开手脚,白的直刀也受到限制,索性也张开嘴咬在狼的喉咙上,而洞外的狼群也尝试钻入洞中,都被白乱脚踢出,等到洞中狼不再动弹白抽出直刀熟练的割下一块血淋淋的狼皮裹在刚被撕咬过的后背之上,一身鲜血淋漓更加的惊悚,而此刻的白体力快要消耗殆尽,若没有食物补充体力结果还是会死,于是心一横少年抓着洞中的死狼一口一口的吞下它的血肉来补充体力。
天色渐渐开始发亮,狼王一看没有多少时间,低吼一声,随后狼群不顾一切的往洞里挤去,数张嘴巴不断地咬合想要将白撕碎,无奈这狭小的洞穴将狼群的数量优势限制死死的,根本没有办法伤到少年白,反而又被白抓住机会又捅死了两只。
死伤快要半数的狼群也停止了进攻,毕竟平原上不只这一群狼群,现在狼群的数量死伤接近半数,在平原上跟其他的狼群相比实力已大大降低,如若继续死伤恐怕难以在此立足,而且天色渐明,为了一个人类而毁灭自己狼群生存下去的希望不值得,只好作罢长啸一声带领狼群撤退回平原深处。
少年一看洞外无动静,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继续啃食狼的血肉,抓紧回去体力,因为狼是一种狡猾的动物,不比人差多少,对付这种族群还是小心为妙,直至天色大亮才爬出洞穴,又一次用他的搏杀之术活了下来。
......
白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茅草屋中,浑身捆满白色布条,白老一脸怒气的看着白:“你这该死的小子,在没有赚够赎回你自己的钱之前,别这样糟蹋我的财产,你说说这都是第几次了,嗯?”
少年白漏出一脸抱歉额表情,颤颤巍巍的说道;“对不起,这次是我大意了,忘记看时间了。这次的医药费算我自己的,一并加上。”
“哼,医药费就免了,托你的福,那新鲜的狼皮卖了不少钱,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以身犯险了。”说完白老扭头离去。
中年男子此时出现在屋中,看着白就像看怪物一样,好奇的问道:“小子,这天武平原上的狼群可不一般啊,就是入品的武士碰上一群狼也不敢说能活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少年白咧嘴一笑,似乎扯到了伤口,发出阵阵痛吟之声,“我在赌。”
“赌命?”男子疑惑。
“对,就是赌命,用我的命赌狼王的想法,想杀我它们要付出能否在平原生存的代价,更确切的说是在赌狼群的未来,狼王聪明所以它不敢拿狼群的未来跟我赌。”白自信的说道,“还有就是我赖以生存的搏杀术,这是我混迹留名山以及周边地区的生存之道。”
“好一个搏杀术,好一个赌命,魄力,武力,智力以及那一刀对自己的狠辣,我从未在一个少年身上看到过,我很欣赏。好,我答应你,教你武功。”男子死死盯着少年,“不过要等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才行。”
白用点点头,“好,谢谢。”
要是白老在这估计会被吓到,就算是他买下白,收养了白,也没有听过白向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