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还是没想明白她要做什么,只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继续道,“是我的。”
“实不相瞒,鄙人偶尔喜欢小赌一把,故而想到要开这个赌庄。”
“其实想也知道,李二狗一个无赖流氓,即便有点心眼儿,想做这些,还是困难。”
“嗯。”景络儿看着他,又问,“地契带了么?”
“……没人会随身携带地契的吧?”斗篷人轻笑一声,话说着,转而又道,“不过,我可以差人去取。”
说着,他别有意味地往天空中看了一眼。
意思就是他还有人,可能在房顶,可能在树梢……总之,意思是自己实力很强就对了。
景络儿似乎get不到他的点一样,对他的隐晦之意没有丝毫表示。
“哦。”她说,“那你让人去取吧。”
“反正你既不想拖延时间,又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来看看我而已,那咱们玩玩也没什么。”
景络儿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挑眼看他,“其实你刚才说的也对,什么人命不人命的,死就死了,早死晚死都一样,甚是有理。现在想想我刚才确实有些较真,如今看开了些,便对人死之时以及尸身去处不那么在意了。”
“来都来了,玩玩吧……左右你也知道,我来这儿另一个目的就是这个院子。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便成人之美,以这座庄子做赌注,如何?”
“哦吼?”斗篷人无路如何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下子兴味就更足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够洒脱!”
“不过,你也会赌么?我掌握的情报里,似乎没这一点。”
“可见你掌握的情报也并不如何。”景络儿微微一笑,歪头看他,“你想赌什么都可以,你想要什么赌注,也都可以,筹码你这里该多的是,所以……”
“来吗?”
“来!”斗篷人一下就上了劲儿,对着空中拍了拍巴掌,明显是已经在吩咐人去取地契了。
他笑得愉悦,“这次果然没白来。现在,咱们开始?”
“等等吧,地契到了再说。”景络儿也不着急。
斗篷人更不着急,如此把时间往回拖,也正合他意,他笑眯眯开口,“正好我可以趁机想想要什么赌注才好。”
景络儿挑眉,并未搭话。
她心里有数。
……不拖延时间?
啧。
这斗篷人来的强势,又喜欢揣摩人的心理,几番话谈下来,很容易被他压制。
不过景络儿见得多了,并不容易被带节奏。
而且……话说的多自然有多的好,可无论再怎么有把握,话说得多了也很容易出漏洞的。
比如,他刚刚说什么,迎嬷嬷调包与拖延时间一类的话,倒让景络儿愈发相信,迎嬷嬷尸身对于这个斗篷人的重要性。
“主子,拿来了。”不多时,便有一道黑影落地,把那地契房契全都放到了石桌上,再缓缓退下。
训练有素,规规矩矩。
比空中的一些侍卫都强。
“那么,咱们现在开始?”斗篷人把几页纸晃了晃,说道。
景络儿挑眉,“好啊。”
“哦,对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怪可怜的,不如把你的人都叫下来吧。”她眉眼弯弯,恍若一个喜欢赌博喜欢热闹的调皮少年,“我这里的人在我身侧,你让你的人在你身侧,这样大家热热闹闹的,才有赌的氛围么。”
她神情明澈得很,一点不像有其他目的的。
斗篷人略略思索一下,蓦然笑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就能秒杀你这里武艺最高的护卫,你把我的人都叫下来,能有什么方法将我们一网打尽?”
“嗤……”景络儿用折扇轻轻敲自己的额头,无奈又苦恼,“我当你是个多洒脱的人呢……”
“刚才不还说什么,人有时做事不一定都奔着什么目的么?”
“怎么?你在我这说这么多话不为拖延时间,而我把你的人叫下来,就是为了一万打尽?”
说完,她起身,“道不同不相为谋……尤其赌这一字,除了谈钱之外,我也喜欢看对方的眼缘。既然你这么防着,那便算了。”
走了两步,她半回了头,用余光睨他一眼,“对了小斗篷,说起来你一个人能把我们一网打尽。但如今看来,你似乎没有什么杀心和抓捕我们的心思。”
“所以我带上李二狗的棺材,去后山挖出迎嬷嬷,这样回府,你也没什么意见,对吧?”
话是这么问,她却也没打算等个回答,便漾开唇角,折扇一摊,“兄弟们,走了!”
“慢着!”
斗篷人把她喊住,而后笑出声,“……小,小斗篷?”
“嗯。”景络儿转过身子,坦坦荡荡,“不然你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你什么你就应什么。”
“哦,装听不见也行。”
说完她就转头,再次想走。
“别走了,我把人叫下来,咱们赌一局……毕竟,我连赌注都想好了,你若不来,那我岂不是空做一场梦?”斗篷人笑意不减,“况且,小斗篷这个名字,我听完心情甚好,特别想赌一局。”
“便……赌你脚上这双鞋子,如何?”
说着他就笑了。
明明带着暧昧的气息,可又一点也不猥琐。
但会让人火大是真的。
“你说什么!”素音当即就忍不住了,上前凶他,“你刚刚说了那些话,明显就知道我们小姐是女……”
“素音。”景络儿把她打断,给了她一个眼神。
素音气还没消,却也改了口,“你明显就知道我们小姐的弟弟是贵重的丞相府公子,他的鞋子其实你能妄想的?!”
“无妨。”不等斗篷人开口,景络儿便走了回去,做到石桌旁,“大男人,一双臭鞋而已,能对赌一座院子,值了。”
“只是不知咱们对面这个公子是什么品位,偏喜欢别人的臭鞋。”
“倒是我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狗,很喜欢钻鞋……这位公子的品位,怕是和那只狗相投呢!”
“那不一样。”斗篷人对她得针锋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笑意更浓了,“你的鞋子和别人的鞋子哪一样?”
“定是……香的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