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怎的有股血味儿?”
柳若楠神奇地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厉害啊,王爷,这你都闻得出来,这鼻子,恐怕比那狗都灵了。”
“你将为夫比做狗?”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今日泠羽来找我了,是他受伤了,伤势肯定不轻,我问你,这皇后到底什么来历?是不是背后有很强的背景?”
玄亦宸斟酌了一会儿,想着从何说起,“你应该知道,从父皇这一代以来,这天下是他亲手打下来的,也就是天堑成立不过几十年罢了,当时跟着他打这江山的,便是皇后的哥哥。”
“哥哥?她还有哥哥?那为何朝中不曾见过,也未曾耳闻?”
“她的哥哥,乃是占卜师。”
苏宁柔的哥哥,苏檩,乃是几十年前,出自名门的占卜师,他自小习得武功,当初同他师出同门的,还有另外两人,不过他们二人分道扬镳,已经不知道其他二人的踪迹了。
而这占卜师,也就只剩下了些三人,他们的师父,全都圆寂了。
也就是苏檩算到这玄明正要得天下,所以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刚好自家妹妹正是他的妻子,所以他更是鼎力相助,可以说,他是夺得天下最大的帮手,这天下,有他苏家一半也不为过。
“真有这么厉害?”
她忽然想起师父,他也是靠占卜,发现的自己,莫非,他就是同届占卜师当中的一人?
“厉害与否,我也不得知,不过他早先便被封了国师,在苏宁柔成了皇后之后,不知为何,归隐山林了。”
“原来如此,那说起来,皇后能这般如鱼得水,都亏了他。你可还记得杨梦生?”
“记得,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想必不日就有消息了。”
“泠羽说的那个高手,就是他,我怀疑他是皇后的人,从她出现在成亲现场时,我就觉得是。”
泠羽的武功算不上绝世,可是自然不弱,能受重伤,且不在惊扰宫里的人的情况下,确实有些本事。
“刚刚出城,小五嚷着想回来,说那吃不饱穿不暖,你如何看?”
小五的武功太次,玄亦宸便将他也给丢进预备军一同训练去了。
柳若楠不禁莞尔,“让他多点自保的本事是好的,说不定以后娶媳妇儿了,还能比划比划,保护她。”
时间过得飞快。
半个月的时间,柳若楠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起床,去药铺,回家被玄亦宸“伺候”。
这样下去,她这腰估计都要断了。
她选了一个良辰吉日,特地在专门看了这黄历之后,去了茶楼,听那说书之人半说半吹牛。
谁曾想还吹到她身上了。
台子上,说书人是个三十来岁,留着山羊胡子的市井之人。
这模样么,算不上肥头大耳,可是也说不上消瘦,看来平日听他说书的人不少。
柳若楠磕着瓜子,喝着茶,翘着二郎腿。
“要说这四王妃啊,也要说是传奇人生了。你们知道的人定是在极少数吧,当初她同九王爷定亲,结果被自己的妹妹给代替了,这也就罢了,她还是从土匪那儿逃回来的,多不容易啊。”
“当时她那模样,可是惨兮兮的,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九王爷啊,当时就说她是破鞋,不肯要,哪知这四王爷,对她可是钟情的很,直接向这皇上和皇后请婚,希望能够将她许配给他,当然,这如今的结果,也是众所周知了。”
“现在她这妹妹被九王爷给扫地出门了,你们猜怎么着,这妾都娶进门了,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啧啧,你再瞧瞧根本就不娶妾室的四王爷,你说这最后,这便宜可尽让四王妃给占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王妃跟随王爷南下以后,没回来,都以为她死了,所以啊,这皇上就有意等两个多月后来的无忧国的公主,许配给他啊!”
周围一片羡慕声传来,柳若楠倒是微微一愣,此事她还真不知道。
摸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她咂咂嘴,说道,“这也算爆料?先生,你这爆料不够劲道啊!”
“谁,是谁在打断我,你若是知道其他的,上来说便是。”
“是我。”
柳若楠起身,似笑非笑。
那说书人定睛一看,立刻慌了,口齿不清地叫道,“四,四王妃!”
周围的人更是就要先逃,柳若楠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谁敢迈出这个门槛,择日本王妃就来亲自问候你。”
脚落地的声音,在那茶楼门口,正好有一个干瘦的男子,跑的够快,半只脚已经在门外了,此时悲戚地望了过来,“王妃,我……现在收回来还来得及么?”
她笑得眯起眼,“你是初犯,给你一次机会。”
她也不从那梯子走上去,直接双手城外那台子的边缘,便跳了上去,那说书之人立刻抬上来小板凳,生怕她雷霆大发,自己小命不保。
“王妃,您这是?”
他挤眉弄眼地想知道她要做什么,后者将裙摆别到一边,看着说书人,微微扬眉,“还有没,给我也整一把?”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连将自己的递了过去,然后又拿过小厮递上来的扇子。
“我从未来过这听书的地儿,今日第一次来,所以呢,既然作为这位先生口中一位挺羡慕的人,所以不妨我这当事人来亲自说说,他口中的好,只怕得拆开了,你们也放心,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和你们相处,别记着我是王妃,所以尊敬啊,有想吐槽的,欢迎欢迎!”
下面坐的人很给面子的鼓掌,柳若楠开始说道,“我同四王爷的缘分,得回到我在花轿里醒来之后……”
许是她讲的太过生动,下面的人听得更是如痴如醉,不时的眼神怜悯。
“……直到洞房花烛夜,我才发现,他啊,根本就……”
柳若楠的折扇拍在桌子上,捂着脸摇头,“你们说,可还羡慕?”
看着他们想说又不敢说,她加了一句,“放心大胆的说,王爷不晓得我来了这,我不会告状的。”
这下,底下的人沸腾了。
“王妃,这王爷,就真的这么小?”
“对啊,是小,还是不行啊?”
“就是,莫非……还带了病?”
他们的猜测越来越离谱,在听到“不行”二字之后,再拍桌,惊地他们都安静下来。
“说对了!你们自己想,王爷如今年纪不小了吧,弱冠之年,早就有了,为何迟迟不娶妻?”
“可是当初王爷打败无忧国,如此身强力壮,怎会如此?”
底下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里都透露着“求知”二字。
柳若楠哀叹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王爷后来不是中毒了么,这性子也是孤僻怪异。”
底下的人纷纷附和着点头,确实如此。
“他啊,就做了一件非常残暴,且!悔不当初的事,你们猜猜,是何事?”
“莫不是喜欢上了男人?”
柳若楠憋着笑,这脑洞,她喜欢。
“你们啊……都猜错了,他中毒之后,那半身不遂你们也就明白了,他就可劲地那个恨啊,整日依靠自己强大的右手,结果……结果就没结果了!”
“啊?”
下面的人纷纷咬牙切齿的,只觉得王爷可怜。
柳若楠心里都笑疯了,他们也太实在了吧。
“唉,可惜,王爷当初如此的英明神武,如今竟然成了这副样子。”
“那可不是,我家那闺女,整日在那桥头盼首,只望着这宸王爷多看她一眼,结果……”
“你们啊,忘了这上京未出阁的女子,各个恨不得都贴上去?”
底下议论纷纷,柳若楠心满意足的押了口茶,看着外面的天儿,快黄昏了,立刻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今日啊,就说这么多,这天晚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那些恶奴就要欺负我了。”
听她最后一句话,各个纷纷睁大眼睛,“恶奴?”
“是啊,唉,没办法,我这零零总总加上,也才几个月,哪有人家厉害。”
“王妃,你以后还来吗?日后我们专门等你!”
柳若楠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大,随即笑了,“行,五日后我再来,到时候就给你们讲这王府的恶奴!”
“好!”
也许是她把自己包装的太可怜,出门之时,还有个大娘给她送了只鸡。
“大娘,你这是做什么?”
“唉,你瞧瞧这身子骨,瘦的,拿回去,炖鸡汤喝!”
“使不得使不得,大娘,真不用,我还是吃得饱的,你自己拿回去,这鸡可不便宜呢。”
那大娘乃是个实在人,平日里的闲趣便是来这儿,今日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立刻豪放地说道,“放心,俺家有上百只鸡!拿回去给你自己开个小灶。”
她硬要塞给她,她也没办法,就顺势在她离开的时候,丢了一两银子进去。
等大娘走远才发现篮子里的银子,有些惊慌失措,良久才笑了,这王妃,是个好人。
而另一边黑够了玄亦宸的柳若楠,大摇大摆地进了王府,享受着他们同自己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