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像出现幻觉一样，竟从那双眼睛的眼底看见了自己，让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男生眼尾扫过女生抓着外套的手，很纤细。
极少有女生能坐他的车，开一遭下来，不晕不吐，甚至还能站在这里与他淡定说话。
“扛干。”
他吐了两个字。
年华皱眉，并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她还没来得及问下去，男生又说：“走吧，三楼。”
说完，男生并没有动。
年华也没动，反而抬头看向夜空。今晚的月亮非常圆，月光很亮，有几颗星星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周围。
“圆月，真好。”
吐出这四个字，她迈步走进楼道里。
这栋楼是真的破，楼道里没有感应灯。年华能看清台阶，多亏今晚的月光亮，能透过破窗户照进来，洒落一地。
楼道很静，除了风声，只有她和男生的脚步声。她身后男生的呼吸很粗，在有风呼啸的空气中，有点像野兽的喘息。
她抓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的跨上一个个台阶。
她是真的抽疯了。
“名字。”男生突然问。
两个字，简单利落。
年华顿觉自己身后凉飕飕的，他在这种情景下问自己名字，竟让她有种男生下一秒就要杀她的错觉。她又上了一个台阶，让自己镇定下来，“有必要知道吗？”
“我从不和不知道姓名的女人办事儿。”
“......”
他说话还真...坦率。
“年华。”她回。
“嗯。”
男生的声音，从鼻腔发出。
楼道里又恢复安静。
年华上到二楼与三楼转角平台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声音没有波澜的问他：“你呢？”
男生也停下脚步，没回答。
“我从不和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回家。”
男生顿了两秒，反问她一句：“那你还和我回来？”
“......”
“宾馆。”
年华被男生问住，手指捏紧楼梯扶手，憋出两个字。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宾馆。
男生的声音似乎没那么冷了，似笑非笑，“没钱。”
“......”
年华没再说话，继续上了七八个台阶，她停下脚站在平台上。她记着的，这个楼层应该就是三楼。
男生上来后在中间那扇门前停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等门锁打开的时候，年华听见男生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谈情。”
然后他踏进房门，打开灯，脱掉外套，径自换上拖鞋走了进去。
谈情？他竟然是谈情？
年华神色一变，她步入大学校园第一天就听室友说起学校传奇人物谈情。
例如，除了学校，在很多地方都有极大几率遇见他。
呵，还真是。
屋里发出灯光很亮，年华一时觉得有些刺眼。她低头走进去，站在门口，视线里并没有多余的拖鞋。她只好把鞋子脱掉，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
她抬头打量起四周，眼底闪过诧异。这是她第一次见一个人的家里，这么简陋。
不，不对，是简洁。
他家好像没有卧室，因为客厅里摆着一张床，造型很简约。阳台宽阔，一旁摆着一张皮沙发，皮质看上去很高级。
如果说灯也算是家具的话，那么这屋子里只有三样家具。
床，沙发，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