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正过身子，以为她抽口烟会把剩下的话说完。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她的话。
正当他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后面传来语气很淡的一句话：“怪不得你对我那么好。”
当初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凭什么就让【TN】这个大公司给相中了呢？甚至大老板亲自给她打电话，接待她。
傅有张嘴想解释，却没能解释出一句话。毕竟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因为谈情的关系，现在解释再多也显得苍白。
“开车吧。”声音比之前又淡几分。
傅有手上操作着启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驶出。
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前方红灯，傅有停下车子等待。他透过后视镜瞥一眼后座上的年华，她手肘拄着皮质扶手，指间夹烟，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烟。
“小心！”他喊了一声。
年华整个人回过神，‘嘶’的一声蹙起眉头。拿着烟的手一颤，另一只手迅速掐住烟蒂。
烟只抽了一口，剩下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到了头，烫到她的皮肤。
傅有赶紧递过来一个烟灰缸，年华把烟头捻灭。她身子往后一靠，懒懒散散的，仰头闭眼，呼吸很轻。两条胳膊随意落在身侧，像是浑身无力。
前方绿灯，傅有继续驾驶前进。约莫过了十分钟，他突然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呢喃。
“什么？”傅有问，他没听清。
年华睁开眼睛，唇瓣轻启：“没什么。”
有些话，只能说一次。
十九岁那年的年华，不是脑袋缺根弦，而是脑袋抽疯了。
...
深夜。
马路上的车辆零零星星。
一辆摩托车疾驰在大道中央，年华坐在后座，两只胳膊死死的抱着男生的腰，不敢有一丝松懈。她侧着脸，整个上半身都贴在男生背上。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很疾，很凉，吹的她入骨的冷。
他车速飙的很快，竟让她有一种站在高处悬崖边上的错觉，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可她心底却出奇的安静。
或许，她是抽疯了。
不知道摩托车这样飞驰了多久，一个急刹车，年华身体惯性的向前冲去，撞到男生硬实的后背，撞的她脸生疼。
年华松开男生的腰，甩甩脑袋，跨下车。
男生摘下头盔，脚下一踢，把摩托车固定好，钥匙拔下来才下车。
四周很黑，只有月光在照亮。
年华忍不住抬手把身上的衣服拢紧，四下打量起来。借着月色依稀能看出身前这栋楼很破，像是马上就要被拆迁了一样。楼下单元门敞着，有冷风从里面窜出来。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她下意识的吞了吞喉咙。
“身体挺好。”男生不知何时与她并肩站着，说话的声音比楼门窜出的风还要冷。
两人离的近，年华闻到一股烟味混着橙子香。味道说不出来的怪异，她却觉得很好闻。
她又拢拢衣服，神色镇定，“什么意思？”
她不敢和男生对视，在巷子里与他对视的那一眼，让她心惊胆颤。抱头躺在地上的时候，或许心底还抱有一丝求生欲望，她看见了那双盯着她的眼睛。
尽管隔着一层镜片，她还是看的清楚。
那双眼，死一般的沉寂，寒潭一般的冷漠。
像冰山上化不开的积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