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女孩弯下腰,颤巍巍地捡起碎了一半的眼镜,衣服有些凌乱。
说完,就被人用力踹了下左腿,她的背撞在洗手台边角处,脸蛋疼得皱在一起。
“啊,做什么?”踹人的女同学舔了舔后槽牙,腮帮子鼓鼓的,表情天真无辜。随即转头,有些孩子气地看了眼身旁抱胸的羊尾辫女同学,“阿齐,你说,我们在做什么?”
跟班的几个女生们很给面子地笑出声,看女孩的眼神满满都是嘲弄。
“小温。”
“嗯?”
“我说过了,”名叫齐恩的羊尾辫女同学面容清秀恬淡,叹了口气,她扶起女孩的脸蛋,指尖在柔软的触感上轻轻划了一划,“对待宠物,要温柔点。”
齐恩的眼睛与惊恐的女孩平视,然后扶起她。因为常年练舞,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所以当她用鞋把女孩的脸踩在墙上时,优雅得堪比一具雕塑。
“……请,请不要这样。”女孩闭眼,头被鞋底死死地贴上墙面,弱声哀求道。
齐恩轻快地笑道:“这样,才叫温柔。”笑声饶是小温也不由得心里慌,周围女生更是不吭声,只看着女孩的挣扎,无声嘲笑。
“檩檩,知道了吗?反抗我的下场?”齐恩嘴角弯弯,心情十分愉悦。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齐恩学姐,我不会、唔呜……再请假了……”檩的头被松开,惶恐地不停道歉,声音染上哭腔。
“嗯~”齐恩还想再说什么,听到外面的声响,立马示意几人,匆匆地从厕所出去。
只留坐在地面上的檩。
来人掩盖住情绪,冷静地说:“同学,你需要去医务室。”
“谢谢。”
檩再次缓慢地捡起眼镜,戴好看向紧皱着眉头的来人。她或许认得出,这是他们高二组的风纪委员长易昂。
易昂一路扶着她到医务室,也没有追问这身伤是从哪里来的,只是解释自己收到某个同学的举报,有人在厕所内打架斗殴就赶到了,结果……
“抱歉。”他把药水递给檩,扶了扶眼镜,有些愧疚地看她。
“不关你事,为什么要道歉。”檩平静的眼看着他。
“可是,如果我来早点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好了。演戏到什么时候,又没有人,给谁看呢。”檩摘下黑框眼镜,坐在病床上轻飘飘的眼神有嘲讽和逗弄。
懦弱的模样消散而空。上挑的眼角和漆黑如深洞的眼珠仿佛能勾住人的灵魂,她软白的肤色如玉,擦伤和淤青平添不知为何几分娇艳。女孩的眼像是没有边框的艺术品,幽深平静的湖水。嘴角习惯性下抿,总是以这副模样玩味地观察着他不自然的神情,观察这个于她来说没有存在意义的世界。
男孩喉结上下动了动,缓缓露出笑容,“是吗?”
他也跟着摘下眼镜,伸手撩开檩散落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捧住她的脸,居高至下看她。
灰暗的房间里,偶尔帘子被风吹动,阳光照进。
一会儿,易昂低下头与她唇齿相交,动作轻柔得就如他这个人……看上去那样。檩颇为无趣,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指尖划过男孩裸露在外的手臂。他呼吸加重,温热的鼻息互相交缠。瞬间,血液的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檩并不感到痛。只是这个吻再也没了开始的狡猾的伪装,一点点卸下包裹着的情绪,露出最原始的野性。
啊,又露馅了你。檩惩罚性地咬了口易昂的下唇。
“麻烦下次来找我的时候你把眼睛里的幸灾乐祸藏一藏吧……”她忽然推开易昂,平静地说。
“我尽量吧。”易昂表情无害又纯然,只是绯红的脸蛋和耳朵毫无疑问地表现出主人的内心。
“继续。”
他温软的眼睛一亮。
“只不过对不太会伪装的坏小孩有惩罚。”她轻轻地咬了咬耳垂,“只给你两分钟亲了哦。”
“唔……”易昂眼眶立马泛起水花,委屈又讨好地从额头吻到下巴。
“这样才对……”
就是这样,以弱者的姿态博取同情,然后对准脆弱的脖颈,一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