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感叹,高中生活存在着许许多多的遗憾。整日想着如何扮演成熟,又害怕恐惧考不上一个大学。成天听着各类各式的心灵鸡汤、老师家长念了又念的故事实例,却享受着懒散带来的舒适感,乐此不疲,津津乐道。日复一日,每天都是煎熬,赶不完的作业,晚睡早起,却是一无所获。成绩在走下滑坡,就连曾经引以为豪的优势都成了绊脚石的时候,又深深地认为自己确实一无是处,然而并未有任何改变。
这个时候,与黎黎还是经常联系的。她说,“我以为你会过得很好。”我无所谓地笑笑,反问她,“那你呢?听说二中食堂烧烤特好吃!”未闻那人言语,我早已明了。两人在一起久后,行为心绪都会相像起来。不久,她让家里找了关系转来了圣哲(事实上她的成绩是可以符合圣哲的,只是转校需要很多手续),她说:“离开圣哲后,我才发现我离不开圣哲了。”想起初中的时候,非常厌恨圣哲。整个县城开学最早的定是圣哲,假期最少的定是圣哲,补课最多的定是圣哲。举报信不知写了多少、举报电话不知打过多少,都不尽人意。现在真真正正地从圣哲毕业后,还是惦念的,惦念操场的草坪,惦念小卖部偶尔的算少钱,惦念一起上学的日子。在离开二中前,有个女生轻轻拥抱了黎黎,“虽然我们没有过多交流,可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快乐,也许圣哲能让你重新恢复笑容。”黎黎很感动,牵着我的手哽咽了许久。
黎黎新到的班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惹人言欢。学生时代一旦欺负起人来,是没有理由可讲的。只不过因为你懦弱,因为全班同学都认为我是个好人,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一个叫周周的女生带领全班同学孤立了黎黎,最过分的时候,上课当面侮辱黎黎样貌与懦弱,男生女生围坐着大声议论黎黎,男生们笑着喊黎黎傻子,有时还会用书本砸向黎黎,随后又说上一句:“傻子哈哈哈哈,你都不躲的吗?”黎黎默默忍受一切后,会来到我的班级找我聊会儿天,自卑的孩子让人心疼,她不敢在班级门口大声喊我的名字,她只是等待着路过的学生帮忙喊我。黎黎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并不感到难过,只是感到悲郁。其他的我都能忍受,但如果有一天周周动手打了我,我定会用十倍的力气还回去,就算叫家长我也不怕。”
与此同时,我还是个经常被班主任拉到走廊上训骂的学生,班主任气不过的时候,还会拉我进教务处写检讨,上课玩手机被年级主任抓到,叫家长时让我堂哥来代替,晚自习从来坐不住要溜出去的坏学生......
高一下学期分班,黎黎选理,我选文。不巧的是,周周与黎黎仍然在一个班级。开展心理课辅导的时候,黎黎偷偷给心理老师捎了信,做完全部心理题测试后,显示她患有中度抑郁。就是这个时候,黎黎班级里转来了一名男生,是上一年级因为打架降级下来的,黎黎觉得这个男生颇有眼缘,二人便开始传信诉说心事,一起约定去食堂吃饭.....黎黎曾以为这种日子能一直维持下去,无关爱情。男生在天台上告诉她:“我其实是单亲家庭,母亲今日告诉我,实在没能力供我读书了,可能明天我就会退学,黎黎,你要开心,学会反抗,他们没什么可怕的......”原来,一个人真的就可以突然离开。
那个男生离开后,黎黎又悲郁了起来,渐渐我也摸不清楚她的心事,她说:“颉之,我好想和你一直聊下去,可又不知和你聊些什么。”我急忙抓住她那微凉的手,哭出声来:“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讲的,我可以和你一起逃课,我都可以的.......”她摇摇头忍住泪水说:“我与你不一样的,终究是不一样的。”
自从分到重点班,我那些坏毛病原本渐渐收敛了起来。和黎黎的不愉快后,我重新开始了晚自习逃课,到大礼堂侧边小房子学着抽着烟,刚想点燃香烟,在窗边抽烟的男生突然大声叫着:“你们看,救护车来了,不会有人跳楼吧,那样就可以放假了哈哈哈哈.....”我被拉到教学楼看热闹,等我凑近一看,发现是黎黎,我整个人被吓得不行,我几乎是跪着去寻她的手,大声哭着求她不要这样离开我,赶来的警察将我拉开,我拼命地扯着叫着,那是我那些孤独时光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啊。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