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亮堂的大殿中。
一身着银白丝袍,头戴纱冠之人背身负手挺立。
这时,殿外走入一黑衣人,当即半跪抱拳:“厂公!”
背身之人出声:“怎样?鱼饵下足了?”
黑衣人当即道:“下的足足的,尽都进了青元城。”
背身之人点头:“再放!”
黑衣人头更低了:“是!厂公。”
背身之人道:“要更多的饵那人才肯现身,继续吧。”
黑衣人拱手:“是。”
说罢退了下去。
背身之人登时消失在殿中。
青元城。
城墙斑驳古老,且高大坚实,显得格外的有年代感。
路展平六人踏入青元城的那一刻,众生轮回之主那宏大高绝的声音再次传出。
“到达青元城,后续任务开启。”
那狰狞的血字在各自的眼眶中浮现。
“黑道四大家族悬赏十万两雪花纹银追杀柳寒霜生死不论,平谷剑客一点红已星夜赶来,两日便至。五毒教金银二老,催命鬼上官云顿尾随而至,请早做准备。”
路展平倒抽一口凉气,胸口直疼,一阵呲牙:“这怎么不是活捉转成追杀了?黄金不要了?”
张行远摇头表示想不通。
柳寒霜道:“太慢了!我先去水云楼吃点好的。”
说罢向另一条街跑去。
张行远紧紧跟着,转头嘱咐道:“抓紧寻医!我先保护柳姑娘,水云楼汇合!”
说罢追赶柳寒霜去了。
白芷医馆。
馆主周白芷乃是名传青元的杏林名医,内伤外伤疑难杂症,只一副药,药到病除。
周白芷青筋暴出的消瘦右手握在路展平胸口上的匕首。
噗嗤。
匕首分离,带出一道血,右手撒出白色药粉,覆盖在伤口处,血渍晕开,当即止血。
“明日结痂,静待十二个时辰,莫要与人争斗。”
周白芷拢了下灰胡说道。
路展平只觉得一阵麻疼后只觉一股冰凉在伤口出弥漫。
“这这药粉不错是好玩意儿,跟人争斗随时一撒,我还怕受伤?”
路展平笑道。
“这药粉在老夫手上是愈合良药,在你手上只能是腐肉剧毒。”
周白芷说的轻飘淡然。
路展平听了莫名背后一冷。
周白芷起身道:“小伙子,老夫看你内力炽热轻浮如飘起的柳絮,定是走了捷径了吧?”
路展平嘿嘿直笑,胸膛被裹上纱布还不太适应。
他穿上袍子道:“周大夫你真是神了,莫非你能透视?”
周白芷冷笑一声:“透视?老夫这两根手指在你腕处一点,便能将你看个通透。”
路展平急忙竖起大拇指:“神医你看小子我还有什么隐疾,一并治了。”
周白芷沉声道:“你属阳之物摄入过多,经脉不堪重负,转眼便是经脉寸断,爆体而亡。”
路展平听罢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每日肉可吃十斤,酒能喝三斤,精神头好的很,力气足的很,我可不信,我不信!”
周白芷见这黑小子没被自己医术震住,一时气势下降不少:“老夫就喜欢跟后生开玩笑,经脉不堪重负,爆体而亡虽有夸大,经脉只练不养确实略有损伤。”
路展平恭敬抱拳:“不知周神医有何见教。”
周白芷颔首:“我有一门奇异小法名叫灵玉功,可温养经脉。”
路展平道:“不知如何所得。”
周白芷将路展平引入一间静室。
周白芷开口道:“怡红楼有个头牌名叫紫萍,我俩一见如故好比一对鸳鸯,可那钱家老爷钱泰多仗着是城主的小舅子强行纳了紫萍为妾,真是气煞我也。”
路展平面目无色,正待开口。
“你开启了支线任务,周白芷的情敌,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放弃。”
众生轮回之主的声音在路展平心中升腾而起。
他在心底琢磨。
“杀了钱泰多,把他的头拧下来,我用来喂狗!”
“汪!”
只见静室的角落栓了只爪牙锋利的狼狗,流着哈喇子。
路展平看着周白芷的脸,只觉得比自己的还黑。
“他该杀吗?”
路展平问道。
周白芷眉头一皱。
路展平摆手:“算了神医,你就一部小法就想杀城主的小舅子?”
周白芷笑了下:“我再加一颗大还丹,固本培元,能增长三年内力!”
路展平一拍手:“好!”
周白芷大笑:“静候佳音?”
路展平道:“东西准备好,最早明日,最迟后日,将那钱泰多首级取来。”
说罢,离开了白芷医馆。
水云楼。
号称双绝。
这第一绝乃是桃花枣酿,腊月的冬枣,四月的桃花,甘洌清凉的山泉,酿造百日。
精彩。
这第二绝乃是粽子,鲜肉粽子。翠嫩的粽叶,不足百天的黑毛猪最嫩的里脊,流油泛沙的鸭蛋黄。
完美。
老板是位老妪,终身未嫁,却在这两样物事上钻研半生。
所以,水云楼一年只经营夏日中的二十天。
路展平踏入水云楼,便被一穿戴干净的小厮引入一间客房。
只见房中围坐着张行远,阿秀,朱小小,段寻。
而陈月蓉依旧躺在床上,未见醒来。
路展平一屁股坐下,看向四人。
张行远道:“咱们走不了了。柳寒霜定要吃那鲜肉粽子喝那桃花枣酿。”
路展平挑眉:“那就弄上一百个粽子,十斤酒酿,在路上让她吃个够。”
张行远苦笑道:“恐怕没法,此地规矩太多,老板上山砍松枝去了,十日方回,那小厮说一定要用松枝文火煮出的鲜肉粽子才香!”
路展平笑了下:“那就在此地等上十日,咱也尝尝鲜。”
张行远面色凝重:“看来我等要在这水云楼坚守十日了。”
路展平看向床上的陈月蓉:“她怎样?”
张行远道:“内力枯竭,气血有亏,需静养三日。”
朱小小打了个哈欠,顺手去取床边的寒霜剑。
一只手率先握住寒霜剑剑炳,抓在怀中。
朱小小看向手的主人。
阿秀眨了下眼皮。
朱小小咯咯笑笑:“没找到阿秀妹子也垂涎这把寒霜剑。”
阿秀淡淡道:“我来保管。”
说罢,起身走出。
路展平道:“朱姑娘莫急。”
朱小小笑盈盈的坐下:“路兄何事?尽管吩咐。”
路展平道:“朱姑娘暗器惊人的很,让我羡慕。”
朱小小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条碧绿木杆,放在桌面:“这蚊须针见血封喉,路兄出力繁多,此物便赠与路兄。”
说罢款款走出。
路展平大声道:“朱姑娘,以后我护着你。”
朱小小捂嘴偷笑:“那就看路兄的了。”
路展平同样离开这间客房。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
路展平解开胸前包裹的纱布,伤口处已然结痂,没有丝毫镇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