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赫丢一个我懂的眼神给梁轻歌,坦坦荡荡的说道“知道了,不就是不能在你那个心上人面前说我是你的人吗,放心,我又不是个小人,不会耍阴招的,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大概是这个意思啦”梁轻歌有些不好意思。
楠木赫拍了拍自己胸脯“来哥哥怀里,带你下去”。
“......”梁轻歌对着楠木赫翻了个白眼,她是真的不知道跟楠木赫怎么聊天了,再这么下去,她也会变得很不要脸的。
梁轻歌一回到学堂,就兴致不高,本来跟楠木赫相处得心情还挺好的。
为了避免文安又找她麻烦,梁轻歌硬着头皮听了一天的课,感觉比打仗还难。
好不容易才捱到下学,梁轻歌溜得比谁都快。
也许他回去了,也许他有什么事离开了,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梁轻歌满脑子都是关于萧长忆的点点滴滴,时间变得漫长而难熬。
入口的饭菜食之无味,梁轻歌吃完饭就回屋躺床上,睁着眼睛,烦躁不安,就是睡不着。
梁轻歌躁动的转了个身,玉佩在胸前滑动,梁轻歌突然想起来,血月能摄魂也能制造幻像,也许那样她就能看到萧长忆了。
梁轻歌把血月握在手心,轻微刺痛了一下,她开始想象萧长忆出现在她面前,慢慢的一画面映入梁轻歌的脑海中。
在一个最为繁华的城市里,天气晴朗,中午时分的日头正盛,街道上还有不少的人,街道周围的商铺比肩林立,充满各种各样精致新奇的货物。
商贩的叫卖声格外清晰,交叉错落,茶楼门口的小二在热情的拉客,大滴的汗珠子一下一下的滴到地上,马上就晒干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客人和商家在讨论着货物的买卖,整个街道一眼望不到头,交叉穿梭,人声鼎沸。
忽然有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远处驶来,越来越近,黄花梨木打造的车身在烈日的暴晒下散发着独特的木香味儿。
车上的铃铛随着轮子的转动丁零当啷直响,赶车的年轻人英武不凡,大声喝驾好叫行人避开。
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慌忙躲避,有人淡然自若。
马车在一座三层的茶楼门口停了下来,赶车的年轻人一声长“吁”勒马停下,跳下车来站定,微微弯腰掀开车帘“公子,到了”。
一双细长优美的手先伸了出来挑着帘子,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优雅的迈步下车,站在茶楼门口,唰一下打开手中的玉扇,一下一下的摇起来。
“快看,牧之到了”,三层楼的雅座有人凭栏看到了下车的公子。
“矫情,就他骚包,来了也不快点上来”,有人端起茶水细细的抿了一口,嫌弃转一脸陶醉无缝衔接。
这是梁轻歌想象中的京都,万般繁华,也是她心仪之人生长的地方。
那个骚包就是梁轻歌心心念念的萧长忆,也就是别人口中的萧牧之。
那些人梁轻歌都全部不认识,就像只是一个映象当中存在的物体一样,只有萧长忆特别真实。
梁轻歌一个人沉醉潜在幻象里,开心得就像做了什么好梦,闭上眼睛咧着嘴傻乐,看起来就像个二傻子。
也许是因为幻境本来就甜美柔和,血月并未散发光彩,只是随着梁轻歌的心跳和谐的共鸣。
京都相府书房———
本来日头正高,而书房里却森森的,气氛有些渗人,一个老和尚拱手站在书桌前,相爷萧战背着手背对着老和尚,看不清表情。
萧战没有任何情绪得吩咐“血月苏醒了,马上派人去查哪些地方有出现过异像”。
“是”老和尚领命就出去了。
梁轻歌看着萧长忆迈着魔鬼的步伐,喔...不,是骚包的步伐往三楼上去,脚步看起来有些虚浮无力。
驾车的那个年轻人一直稳稳的跟在萧长忆后面。
萧长忆走到三楼的楼梯口,刚转身抬脚......谁都没想到......
“咻..........”
一支利箭夹着撕裂空气的声音破风而来,气势泠冽,如贯长虹。
“公子......”
一声惊惧的喝叫,跟在萧长忆后面的年轻人瞬间闪身挡在了萧长忆前面。
只是箭矢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贯穿了年轻人的肩膀射向他身后的萧长忆。
利箭所有的余威带着萧长忆像破布娃娃一样直接摔了出去……
“牧之......”
“来人......快来人,快来人......”
整个茶楼顿时乱了起来,不远处有士兵列步快跑的声音。
“呕......”虽然是幻想,但是梁轻歌忍不住心里着急,一下没缓过来,急火攻心。
喉咙里升起一阵腥甜,梁轻歌嘴角溢出些许血丝。
梁轻歌心里又慌又乱,伸手胡乱擦了擦嘴角,起身下床,想出去找萧长忆。
走到正屋时,看到正屋只有梁漫云一个人,半趴在墙壁边上的一张长凳底下,正在往里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长凳上放有一口很大的铁锅。
梁轻歌着急出门,也没仔细看锅里装了什么。
听到有人进屋,梁漫云回头叫住了进屋的梁轻歌“二姐,你去哪里呀,你帮我找找好不好,我的珠子不见了”。
梁轻歌听着梁漫云微带着哭腔,虽然心急,还是走过去也蹲下来耐着性子帮忙一起找。
两个人不知道谁动作大了,把铁锅拱翻了。
“啊.........”梁轻歌和梁漫云的惨叫声突兀的响起来,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夜里传出去很远,隐隐还有回音。
滚烫的热水把两个人浇了个透,两人的外露的皮肤都满是水泡,滲着血水,惨不忍睹。
在院里聊天的许九她们听到尖叫光速冲回屋里,手忙脚乱的开始给梁漫云剪开衣服,梁占临去请大夫。
梁漫舞手足无措的待在一边,许九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梁漫漫直接吓懵了,看着许九给梁漫云剪衣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梁漫云张嘴哇哇直哭,根本停不下来。
梁轻歌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在疼,连着头皮,连着心脏,呼吸都疼。
湿湿的衣服粘在皮肤上,每动一下都火辣辣的疼。
但是越疼她就越亲醒,她就越着急去找萧长忆,这里根本不需要她。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梁漫云身上,梁轻歌忍着身上的疼痛,溜了出去。
梁轻歌一路直到东郊的民宅,就是之前她学炼毒的地方,虽然萧长忆告诉过她,不要自己过去,很危险,但是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凉凉的夜风吹来,梁轻歌觉得疼痛轻了一些,也许是最痛的劲儿过了开始麻木了。
“砰砰砰砰......砰砰......”梁轻歌急切的敲着门。
院里没有一丝声音,月光幽幽的照在地上,树影也是静止的。寂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就是有些太快。
如果不是梁轻歌以前来过,她真以为这里就是个废宅,还是个阴森恐怖的废宅。
梁轻歌不死心的继续敲着“砰砰.......砰砰.....砰.....”。
拳手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上流动,“滴答......滴答......”掉在院门前的青石板上。
“王志?”梁轻歌贴着远门,小声的叫着,希望运气好一点,值守的还是王志,也还能记得她的声音。
梁轻歌现在全身能用力的只有脚了,具体来说是脚底板,要把皮肤粘着衣服的腿抬起来踹门,她现在是做不到了。
就算能抬起来,她也不想弄出大动静。
梁轻歌耳朵几乎贴在院门上,双手轻轻靠在院门上,正在仔细的听着院门里面有没有人会来开门。
院门突然无声的打开,梁轻歌触不及防跌了进去,摔在了青石板上。
两个士兵拿起长枪对准了梁轻歌,随时准备刺下去。
“.......”梁轻歌疼的龇牙咧嘴,看着头顶的长刺,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忍着不叫出声。
梁轻歌恍惚看到两个士兵一脸惊惧的看着她吞了吞口水,手里的长枪捏得更紧,就是没有退开一步。
院门快速的合上,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开门的人没入院门下的黑暗里,就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