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宸王!”
“参见宸王殿下!”
在宫城守卫与工宫的一路行礼中,北厉鄞跨进了承德店的西间。
北厉鄞双臂平身,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朝坐在御案后的那道明黄身影躬身行礼,
“臣弟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听到他的声音,御案后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同样的丰神朗朗,清俊不凡,但五官棱角要比北厉鄞柔和许多,在九珠金冠的映衬下,面如冠玉;他是北周的皇帝。可不知怎地,明明是两兄弟,却长的不大相似。
他旁边的老太监满目欣喜道:“陛下是睿王回来了。”
北厉怀没有理会,他搁下手中的朱笔,盯了仍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北厉鄞,淡然道:“你可知罪?”
北厉鄞想必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去西楚救人之事,屈膝跪下道:“臣弟知错,请陛下发落。”
“错在何处?”
“臣弟隐瞒陛下擅离金陵,此为罪一;不经陛下同意,闯入西楚宫邯救人,此为罪二;臣弟擅自救走走西楚废后,令两国关系从此不睦,此为罪三。”
北厉怀默默听着,良久,他起身来到北厉鄞身前,亲自将之扶起,叹然道:“朕不怕楚帝知道是我们齐国救走他的皇后,也不怕与之为敌。区区一个西楚还不放在朕的眼中。”
“朕是担心你呀,四弟,幸好这次平安归来,万一途中出了什么事,你让朕怎么向母后交代?怎么向周太妃交代?”
面对他毫不掩饰的关心,北厉鄞既羞愧又感动,低头道:“是臣弟鲁莽了,望陛下治罪。”
北厉怀叹了口气,
“朕不是怪你,只是你这一次实在太过胆大妄为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朕派人四处去找你,就是没想到你会去西楚。”
停顿片刻,他蹙眉道:“话说回来,我们与西楚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去救他的皇后?”
“我与她的长兄,沈兄乃生死之交,至交好友,依他所付,我岂有不应之理?
虽然途中也遇到了许多凶险,甚至已经丧命,但臣弟却甘之如饴。”
北厉怀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从小都是这么个重情重义之人。”
正因为这份执着,所以北厉怀满意的点点头道:“沈殊与现在在何处?”
“她思念他的长兄心切,所以臣弟先送她去了府中,还请陛下恕罪。”
”她们兄妹分别多年,再加上飞来横祸,难免有很多话要说,这也是应该的;再者,近日宫中要举办赏花宴,听闻当年沈殊与以才貌双全之名,传遍诸国,朕很想见一见。”
“那好,过几日赏花宴举办之时,臣弟便携她来,同陛下请安。臣弟告退。”
在他走后,北厉怀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取过对面一口未动的茶水,垂目望去,碧绿茶汤清晰倒映出他的影子,疏展开的茶叶,静静沉在盏底。
“李玉,你相信他的话吗?”慵懒的声音在整间承德殿中亮堂的西室响起。
被称作李玉的老太监想了想,小声道,
“睿王所说并无不妥之处,老奴以为,应该……都是真的。”
一抹幽凉的笑容出现在北厉怀唇边,
“应该?你什么时候学会与朕打马虎眼了?”
“老奴不敢。”
“老奴,只是不太明白,陛下何以为会怀疑宸玉殿下的话?”
北厉怀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盏,
“沈殊与是楚帝决意要杀的人,他们侥幸逃出了皇宫,但楚帝也一定会紧追不体,同归于尽的是对吗?”
“可宸王说一路上他们屡次遭到追杀,九死一生,而且依靠宸王殿下身边有几位高手,死里逃生,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句话令北厉怀唇角微微上挑,
“有没有听说过血煞楼?”